林棠雪和唐霖榕回了惠德殿,許良平也正好到了。
天已經漸黑,唐霖榕簡單交代了,就讓人匆匆出了宮。
兩人又交談了一些其他事情,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吃了晚膳也到了睡覺的時候。
這時張德標輕輕進殿道:“皇上,紮伊公主身體突感不適。”
唐霖榕手下身形一頓,問道:“宣太醫去看了嗎?”
“未曾。”
“那還不趕快去讓太醫瞧瞧,來找朕,朕又不會看病。”
張德標稱是退了下去,站在一旁的林棠雪緩緩上前道:“公主遠在他鄉,身邊也沒有知心的人。相必是想陛下去陪陪她,才著人來稟報此事。”
唐霖榕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林棠雪一眼,心中隱隱有些氣悶。
“朕也沒讓她遠離他鄉。”
相反,他還讓人出宮去,還給她一大筆補償,或者賜她宅子,田地鋪子。可是她一心戀愛腦,不願離去。那隻能隨她去了,等她想通了自然願意離開。
林棠雪聽了這話,心內翻湧,帝王家果真心冷,這不喜歡了也不會管人死活了。
從小的教養卻讓她神情不顯,安靜地立在一側等待人吩咐,唐霖榕心中想著上朝的事情,也沒留意林棠雪的變化,兩人坦然躺下,一夜無事。
三日休沐結束,到了上朝的時候。
唐霖榕坐在大殿的側殿中,心中隱隱有些緊張。這也算是自己新工作第一天上班,以前都是同事見領導訓話,現在他卻要做那個訓話的領導。
“皇上,上朝時辰到了。”張德標站在身側提醒道。
唐霖榕起身突然有些許尿意,心中不由腹誹。【一緊張就想上廁所的毛病還是沒改掉。】
強忍著尿意,大跨步地走到殿台,剛坐定就聽到張德標尖細的嗓音響起:“上朝!”
沒有了退路,唐霖榕剛坐下的腳不自覺地抖動起來,像是在踩縫紉機。
大臣們陸續進了殿,皇位前並沒有用於遮擋身形的桌子,唐霖榕心中焦急,用手壓住抖動的腿。
一如電視上的上朝場景,大臣們參拜完,張德標高喊:“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此刻的唐霖榕想的是無本快退朝,誰知大臣並不如他的願,剛說完就上前啟奏。
“臣有本奏,臣昨日見雙星伴月,查閱典籍,得知木易、人圭二星合出,致使雲、夢二大澤消失......”
唐霖榕看著堂下的人,心中緊張也沒了。努力回憶著這人是哪個部門的人,皇後告訴他每個品級穿的朝服不一樣,這穿的紫色,是一到三品的大員。還有他說的都是什麼東西,怎麼聽不懂。
“是何征兆?”少扯有的沒得,簡單點說結果
。
“木易和人圭二星出現,意味著水德終止,年中伏天大旱廿八天。”唐霖榕這下知道了,這應該是欽天監的官員。
心下想了想,自然災害自古有知,先朝鼓勵開荒,開荒種的地也免三年稅收,是以百姓多願開墾荒地,地方管控,約束不到位,這荒地越開越多。後兵荒馬亂導致很多人棄田棄家,水土流失嚴重,這大旱也是遲早的事情。
“水師何在?”一位中年大臣連忙上前。
“草擬出防禦治旱方案,儘快解決旱災之事。”唐霖榕心中已經有大概得一個方案,但並沒有當場提出,他要看看這些人幾斤幾兩,有沒有實力。
水師稱是,退了回去。接下來又很多人上前進諫,討論的事情從皇帝的新婚祝賀到朝中的財政輸出。
唐霖榕聽了戶部的彙報,頓感壓力,國庫空虛,還接連入不敷出。他剛想的種樹,疏通水渠,挖河道的想法瞬間蔫了。這哪一項都要錢,他卻一貧如洗。
【搞錢搞錢......】
下朝之後,唐霖榕的腦子裡都是這兩個字,人還未走進惠德殿,林棠雪就已經聽到人的心聲。
“朝中可是有何難題?”前幾天還一口一個後宮不得乾政的人,現在第一時間詢問前朝事情。早上人上朝後林棠雪就心神不寧,擔心出了岔子,現在見人眉頭深鎖一臉沉思,不由緊張了起來。
“皇後,你可知當朝誰最有錢?”
林棠雪想了想道:“上次和陛下說的幾個世家大族,陳家、張家、徐家和林家都頗有資產,年前征戰的時候,他們還各地施粥,救濟流離失所的百姓。”
【對啊,他怎麼把這些世族大家給忘記了。】
“皇後,近日麻煩你設宴請朝中大臣的家眷來宮中聚餐,這餐前可以把宮中庫中存的那些物品拿出來拍賣,價高者得。宮中物品積存多年,也無用處,拍賣出去也有他們的用處。”
林棠雪認真地聽著,她剛剛也在想怎麼從世家大族的手裡“借”出錢財,沒想到這人先她一步想到方法。
這方法可行,但欠些妥當。“那些家眷也不是沒腦子的,俗話說財不外露,他們慣沒有當著臣妾的麵顯示很有錢的樣子。”
唐霖榕想了想,確實自古帝王最忌諱有人比他還有錢,這拍賣會都能看出是皇上想問他們要錢,那些人更不會願意抬高價格。
“那此事隻能暗中執行了。”
林棠雪看人一副為錢愁苦的樣子,想了想道:“宮中的‘創收局’這周要新出一批樣品出來,銷售人員的培訓也快結束了。不如臣妾暗中派他們去做此事,這人都懼怕明麵上的東西,那我們就暗地裡操作。隻有讓他們知道這是宮裡的東西,自然都是爭相購買的。”
“皇後這想法不錯,就這麼辦吧。”
林棠雪趕快下去吩咐去了,順便拿來庫房的清單,讓唐霖榕過目。
“你看你有沒有喜歡的,喜歡就留下來。其他不用問我。”左右都是些自己用不上的東西,唐霖榕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