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雪聽到心聲,閉了嘴。她還是不要說過去的事情了。
今天既然看不出尋常百姓的真實生活,那就往更深的地方去吧。
車子漫無目的地往小鎮的儘頭走,到了一個分叉路口,張令問道:“陛下,走哪邊?”
唐霖榕看了看,東邊是往深山的方向,西邊是往村莊的方向。“往西邊轉轉。”
馬車轉了個方向,往西邊駛去,道路兩旁雜草重生,雖是常走的道路,卻是塵土飛揚,偶爾見挑拆的老人走在路邊,對著馬車遞來好奇的眼光。還有結隊的人對著馬車指指點點,像是看一件很稀奇的物件。
“這眼神,真和大學生的眼神一摸一樣。”唐霖榕雖然本人沒上過大學,但經常關注大學生的視頻,畢竟那是他念念不忘的向往。
林棠雪坐在身側,也雖心神看去,輕輕起發出一聲嗤笑,這形容的還挺貼切。
“老人家,我能去你家坐坐嗎?”唐霖榕對著一個挑柴火的老人道。
老人看了一眼這馬車又看了一眼趕車的兩位馬夫,這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擺了擺手。
“官爺,你們要住宿可以去南邊的驛站,我家人多房間少,怕是住不過來。”因為災民的事情,人們對陌生人都會有一股敵意,正常不會輕易領回家。如果領回家還得通知村長和族長,讓他們做決定。想著那麼麻煩,老人還是拒絕了。
“好咧,謝謝老大爺的指路。”沒能到農戶家參觀,唐霖榕有些不甘心。難道這一趟門白出了。
“老爺,我們還要往裡麵走嗎?”張令看著走到頭的路問道。唐霖榕四下看了四周錯落不規則的村莊,再往裡路變窄了,行駛比較困難。
“停了吧,我們下來走走。”從馬車上跳下來,轉身伸手領著林棠雪下來,林棠雪穿的是刺繡的棉布小鞋,往泥濘的地上一踩就染上一層泥灰。
“要不,你在車裡等我。這鞋子都弄臟了。”
林棠雪搖了搖頭。“沒事,回去洗了就是,沒那麼嬌貴。”兩人雙手緊握,抬眼看著周圍。
不遠處的田地裡,有農戶穿著簡單的短打,迎著炎炎烈日,用鋤頭耕耘土地,播種著農作物,額頭上爬滿了汗水,來不及擦,汗水滴落在土地上,與土地合為一體。
另一邊的村莊頭,一群婦人和老人坐在門口的大槐樹下休息,三三兩兩地嘮著家常,也有幾個勤勞的農婦,手裡拿著粗細的麻線,用指間撚細纖弱的線,撮出一匹匹粗糙、堅韌的麻繩。
唐霖榕覺得這畫麵是如此的熟悉,小時候自己的奶奶就是坐在那莊頭的石頭上,手裡搓著麻繩,抬眼瞧著道路的儘頭,盼著放學回家的他和姐姐。
像是有一種魔力,唐霖榕抬步就往那群人走去,像是那裡有等待他歸來的人。林棠雪幾人連忙跟了上去,不知道他要乾嘛?
那些嘮嗑的人看到有四個陌生人走來,不自覺地噤了談話的聲音,眼睛緊緊盯著幾人,身子做出防備的姿勢。
“大叔,大嬸們,吃過了嗎?”友好又熱絡的客套話,讓坐著的幾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一個手搓麻繩的大嬸,大概是裡麵性子比較活絡的,回道:“吃,吃過了。”
這人不會要去她家吃飯吧?她家的口糧可不多,沒多餘的請這些人。心下想著,麵上也躲閃起來,不敢直視麵前的幾人。
“吃的什麼?”幾人又是一愣,這人為什麼一上來就問他們吃什麼?難道真的如之前所說要搶他們的糧。穿的錦緞,周身也氣派,應該不會做出那等事情。可是邊上那個拿刀的看著好凶......
唐霖榕自然不知道這些人腦中的天人交戰,過度腦補。安靜立在一旁等待回答。然而沒有一個人出聲,他們都拿防備的眼神看著他。
“看來,嬸子們不願意提起這事情,夫君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林棠雪拉了拉身邊的人,輕輕地勸道。眾人看著眼前這嬌俏的美人,想著一定是大家的閨秀,心下不由放鬆下來。
“姑娘,主要我們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大戶人家也看不上,完全沒有說的必要。”手拿麻繩的大嬸對著林棠雪說道。
林棠雪點了點頭,在身上翻了翻,尋出一錠銀子遞給大嬸。“大嬸,我們走路迷路了,現在又中午了。想去你家吃個便飯,你看行嗎?”
“行,行,隻要貴人不嫌棄粗茶淡飯,莫說一頓飯,十頓飯都可以。”
那嬸子連忙收下銀子,把人往家裡引,有錢不拿是傻子,更何況是一錠銀子,那可是家裡半年的花銷。其他人看的眼熱,但也隻能眼熱。
一行人跟著嬸子往莊子上走去,站在村口的人連忙跑去村長家告知村裡來貴人的事情。
“不嫌棄。嬸子夫家姓什麼?我們冒昧打擾不知道家中人是否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