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會,因為每一份經曆都是唯一。” 她望著冷暖,目光中有深切的情誼。“沒有經曆痛苦,何來遇見美好?”
冷暖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
咖啡喝完,陸雯穿起外套,問她,“晚上一起看電影?”
“不了。” 冷暖指了指窗外。
陸雯望去,陽光下的街角旁,高大俊朗的年輕男人倚車而立,微笑望著咖啡館的窗,眼角眉梢的溫柔比陽光更耀眼。
“真幸福。” 陸雯不由感歎道,“我什麼時候也能遇上一個專門為我寫歌的心上人啊。”
冷暖輕輕一笑,沒有作答。
…
三月末,高定時裝周上,有一隻驚豔眾生的黑天鵝。
羽毛般的黑色裙擺流轉著魅惑的光,頸間傾瀉的一片雪白,如遙遠夜空上的月色。她優雅出場,一路泛起輕輕漣漪,頭上是浩瀚的星空。
她的麵容精美得如櫥窗中的藝術品,冰肌玉膚,在燈光下宛如夢幻。
她是Sunset這場秀的壓軸模特。
看客們一時有些恍惚,明明剛才很正常的T台,為什麼在她出場時,成了深不見底的湖水?
是舞美的效果?竟會有如此真實的投影?
一輪皓月從她身後升起,將她籠在其中,她輕旋裙擺,回身,如同在月光下起舞。
全場陶醉,靜默無聲,甚至忘了拍照。
…
這是怎樣的一場華美盛宴,讓人迷了心魄?偏偏轉瞬即逝,如大夢一場。
首席設計師餘暉在落幕時介紹,那就是他的女友冷暖。
後來,坊間流傳,冷暖本就是一隻靈感化身的黑天鵝。
…
月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柔和灑在地毯上,電視播放著一部老電影,是蔚藍的深海。
冷暖悠閒地交疊起長腿,“這次沒有遺憾了?”
“有。” 餘暉的語氣有幾分失落,“這麼經典的秀怎麼可以沒留下照片。”
冷暖淡淡問他,“那有沒有留在你的記憶裡?”
“當然有。” 餘暉輕輕地笑了。
“那不就得了。”
…
她輕輕倚在了餘暉的肩頭,他那雙描繪時裝的手流轉在她的眉眼,如同屋中回蕩的電影音樂那般輕柔。
“大西洋的風輕拂過懸崖壁絢爛之花,像你的手指輕拂過我的雙眼和頭發。
親愛的,親愛的,sorry…”
“我知道終會離開你去向漆黑的深海,請讓我把淚水與不舍在此悄悄掩埋。
親愛的,親愛的,sorry…”
餘暉輕哼著旋律,忽然似有預感般起身望向她,“你要離開我?”
她微笑著看他,“你這麼愛我,會放我離開嗎?”
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開口,“愛不是占有。”
“好孩子。” 她摸了摸他的頭,似是某種嘉獎。“如果我不再回來呢?”
“我等你。”
“永遠都不回來呢?”
“那我就一直等你,直到白發蒼蒼。”
冷暖輕輕一笑,“好,那我們就再來個二十年之約。”
“二十年之後,如果你還在等我,我就收你做我的家人。” 她與他碰杯,“如果你後悔了,可以成家,我會祝福你。”
餘暉卻有幾分失意,“看來,你確實不愛我。”
“恰恰是因為我愛你。” 她挑起嘴角,“人類不都講究個傳宗接代什麼的?”
他低下頭,“我不在乎的。”
“那你就能等到我,隻要你不變心。”
餘暉點了點頭,卻又悵然若失。“二十年才能成為你的家人… 那我都四十五歲了,成大叔了。”
她忍俊不禁,“那正好,我就喜歡看上去比我成熟的男人。”
他微微一笑,伸出小指,與她拉鉤。
(尾聲)
古堡的衣帽間裡,琳琅滿目的華美時裝,讓長發及腰發尾微卷的嬌俏少女雙眼發光。
“大人,這都是那個人類為你設計的?”
冷暖挑出一件黑色的毛絨外套遞給她,“拿去,變隻黑貓。”
米白笑嘻嘻道,“所以,黑貓和黑天鵝更配嗎?”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必須是我跟你更配。” 米白嘟囔著披上外套,還不忘吃醋,“才不是那個男人。”
冷暖摸了摸她的頭,“毛絨絨的小動物。”
“那咱們接下來去哪玩?” 米白歪著腦袋看她。
冷暖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
“開個寵物店,養隻貓,養隻狗,再養一窩小兔子。”
“討厭!” 米白撅起了嘴,“你還是養人類男人吧,我不反對。”
…
看著米白跑到花園裡蕩秋千,冷暖不由輕笑。
五歲到二十五歲,再到四十五歲,似乎的確是個養成遊戲。
那麼,這一次的二十年之約,那個人還會遵守嗎?
…
餘暉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二十年後的自己,坐在露台上看晚霞,忽然,一個高挑的長發女人從天而降。
她有著黑色的羽翼,紅色的雙眸,冰肌玉骨,眉目如畫。
她牽起他的手,對他輕輕一笑,露出俏皮的小虎牙,是萬歲少女。
“我帶你去看日出日落,冬去春來,直到天荒地老。”
這一次,是他美好的期望。並且他堅信,一定會實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