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還未成形時,有人指著扇上美人說,人世間四象,貪嗔癡欲。癡之一字,尤為蠱人。
那時,扇上的那女子站在桃樹下,眉如遠黛,眼如秋波橫。眼神惆悵的望著遠方,仿佛在等待遠歸的愛人,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頻洲。那扇上的桃花猶活一般,開遍了整個扇沿襯得女子饒是無情也動人。而那扇封存了一千多年。一千多年,足以讓我成形,蘇醒再成精,一直修道。自覺醒之日,我便隻知修道。不知外麵是何時月。不知盛世美人拽著盛世華唐一同隨風飄散。不知觀音的紫竹林仙露,九天玄女的妙音融成一副妙仙圖。也不知我是何物。
我隻知,我是那扇上的美人。水墨妍出了我嬌柔的樣子,給了我全天下最美的顏色。
黃梅時節,我剛好自扇中覺醒,靈識混沌未開,才發覺我在藏扇的扇筒中。那日裡,我遇見了他,改變了我生命的人。如果不是為了他,我想我終將修道成仙為九天玄女身邊的仙子,卻偏偏遇見了他,如抵死糾纏在手中的線,淪為了死結。
而他也不過八歲稚年,紮著一個衝天發髻。在他爹的藏扇的閣樓裡死咬著音背著詩文。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
他還沒背完我卻“嗤”的笑開了。
“誰?”他很可愛的先是驚了一下,傻傻的衝天發髻一晃一晃的,在空中猶如倒立的掃帚。
我成心想逗逗他,壓著聲音裝作神鬼夜哭之音“你把這屋裡你爹藏扇的筒打開,最裡麵的展開就知道了。”他倒是這時候放開了膽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小男子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