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夏南箐是“蛇姬”(2 / 2)

夏南箐臉色白得不像話,緊張得呼吸急促,話都卡在喉嚨了。

柳嘉禎見她緊張成這樣還過來救看起來沒事的他,不知道她是傻還是什麼。

“走,快走……”夏南箐道,她已經把奴仆拖到了安全的地方,回過來找柳嘉禎,她腦海裡各種畫麵,她祈禱最好的結果是蟒蛇已經被殺了,柳嘉禎受個輕傷,結果蟒蛇不見了,柳嘉禎完好無損,站在那裡望著水渠出神,要不是地麵被蛇碾壓出痕跡,還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怎麼不趕緊走,蟒蛇折返回來了怎麼辦?那蛇根本不怕人!夏南箐想過去叫他,赫然發現蟒蛇剛走,另一條毒蛇來了。

她想都沒想就去救柳嘉禎。

現在更可怕的是,蛇似乎越來越多,不知道從哪裡又爬出了兩條,沒完沒了之勢。

*

柳嘉禎也發現了更多的蛇,看了看四周,這些蛇非常怪異,蛇怕人,有人在,它們都會躲起來,今天怎麼都在躁動,忽然,柳嘉禎聞到一股奇異的,難以描述的,若有似無的香氣,勾得人心裡發癢。

柳嘉禎定睛一看,那味道是從夏南箐的手心傳出來的,她的手心劃拉出了一條傷口,血一滴滴淌出來。

那血如同能開出極度誘惑的花,散著蠱惑的味道……

是蛇非常喜歡的味道。

那些血有些滴在了草地上,有些滴在了水裡,香氣無處不在,於是,這裡蛇越來越多,蛇在找她。

而夏南箐就站在他麵前,那香氣幾乎把他纏繞了起來。

柳嘉禎不敢置信,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用力握住。

夏南箐腦袋瓜“嗡嗡”響,她憑著最後一點意誌力撐到現在,牢牢記得自己要來把柳嘉禎帶走,柳嘉禎握住她的手,她條件反射般反手拉住柳嘉禎,帶著他離開這裡。

柳嘉禎抬步跟著她,目光卻落在兩人交合的手心上,夏南箐的血把他的手心染上了顏色,本來就染著血的他也染上了夏南箐。

兩種血在舞蹈,親近,像兩種藤蔓,互相纏繞在一起。

柳嘉禎瞳孔顏色幽深,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

味道近在咫尺……深入靈魂般的香氣……

柳嘉禎用力一拉,夏南箐摔到他懷裡,柳嘉禎瞳孔一緊,她舌頭上竟然也有傷口……

捏緊夏南箐的下巴,柳嘉禎慢慢低下頭,鼻子似乎觸碰到了一起,呼吸廝磨,再進一寸,就能吮吸到……

馬上就可以嘗到……

目光裡似乎看見夏南箐不知什麼時候暈過去了,她臉色發白,眉頭不安的緊蹙,睫毛輕顫,好像被困在可怕的夢魘裡,很是可憐。

柳家猛地清醒過來,臉色難看,粘膩冰冷的蛇都沒有讓他反應這麼強烈,他甩開夏南箐,夏南箐瞬間摔倒在了地上,因為柳嘉禎的動作,她摔得似乎還很重,臉色白如金紙。

柳嘉禎抿著唇,繃著臉盯著無知無覺的夏南箐,接著又看一眼朝著她遊過來的蛇群,蛇群驚慌地四散逃開。

夏南箐,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體質的人……

低頭看著手心裡蹭上的血,柳嘉禎忍耐地閉了閉眼睛,用力抹得乾乾淨淨。

*

“這是夏南箐的院子。”秦蓋道。

“是,黃遠鶴以為大人是來分家產的,所以裝神弄鬼,想要把大人趕走,夏南箐於是將計就計。”方景達道。

秦蓋撓頭,是啊,是黃遠鶴在搞鬼,可是,“這是夏南箐的院子。”

方景達白秦蓋一眼:“她的院子,比一般人的家大得多,從大人的房間,走到夏南箐的房間,要拐兩道彎,垮兩道大門,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擔心近水樓台先得月。”

方景達“哈哈”乾笑兩聲:“你居然還能念詩。”然後又壓聲音警告秦蓋,“你莫要在大人麵前再提夏南箐,大人現在,極其不喜歡夏南箐。”

“為什麼?”

方景達不說為什麼,隻是再重複一遍:“白天的時候,大人對夏南箐無所謂,而今晚開始,大人,會非常討厭她。”

秦蓋“嘖”一聲,神神叨叨的,不說就不說了,在他認知裡,對一個人最大的惡意,就是漠視,討厭也好,喜歡也罷,已經往心裡去了。

真是“嘖嘖嘖”的煩。

門外匆匆過來一個人影,在門口放下東西,說:“柳郎,這是今晚的晚膳,大夫還在給小家主看病,黃老爺說,今晚府中不擺宴,大郎見諒。”說完,背後有鬼追他一般地飛也似地逃了。

秦蓋和方景達既憤怒他們的無禮又滿意他們的無視。

秦蓋打開門,園子裡空無一人,樹影陰森,木廊上連燈都沒下人過來點,一間間屋子黑乎乎的像藏著什麼可怕的吃人的東西。

秦蓋滿不在意,端起桌子進來,腳一踢關上門。

晚膳倒是很豐富的,下人們雖然害怕大人,覺得大人蛇妖上身的傳聞是真的,大人要吃人,但是可能夏南箐的態度擺在那裡,不敢怠慢,不然估計今晚沒有人敢踏進東廂這邊,更顧不上給大人送吃的。

下午的夏府真是熱鬨到極點,黃遠鶴放蛇誣陷柳嘉禎,有一半的人不信,人大白天的在太陽下走,府門前還有兩座辟邪鎮宅的守門石獸,什麼妖魔鬼怪都進不來,他不可能是。

直到暈倒的小家主,昏迷全身骨頭扭曲的奴仆,還有完整的柳嘉禎時,一種莫名的恐懼就籠罩在了夏府的上空。

大家親眼看著柳嘉禎背著小家主回院子,奴仆引路,不過個把時辰,倒下了兩個。

黃遠鶴臉色大變,連忙叫人去乾和藥行的大夫們過來,眼見德高望重的老朱主帶著幾個大夫過來,夏府的氛圍更加緊張,下人們甚至不敢單獨出行,甚至帶著長長的打蛇棍出門。

“奇怪,大人怎麼還不出來?”秦蓋嘀咕道。

方景達沒理他。

內間裡,柳嘉禎衝了個冷水澡,身體裡的血仍舊興奮躁動,他閉目運功,大小周運轉一回,剛放鬆,夏南箐手心的血,她舌尖上的血再次卷土重來,他甚至反反複複感覺自己的鼻尖還在抵著她的鼻尖,不同的是,夏南箐睜開了眼睛,笑盈盈,微微張著粉嫩花瓣般的唇,邀請他品嘗。

“哥哥,你喜歡的話,就不要抗拒……”

柳嘉禎閉目,堅決地推開了幻象,再次運功,內室安靜的如同練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