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傷(1 / 2)

柳嘉禎瞟了一眼她的腳,腫得跟腳吞了一個蹴鞠似的。

她麵色不好,剛剛看她靠著睡的時候就蹙著眉,腳應該很痛,她時不時痛得在夢裡細碎呻、吟,不知道是不是被夢魘纏住了,醒不過來。

他睡覺要極度安靜,他比劃了個手勢,小黑蛇爬過去,卷著夏南箐受傷的腳用力纏了一圈,夏南箐立馬就痛醒了。

醒了就能回去了吧,結果回到了他床榻前。

他瞟一眼她的腳,小黑蛇看著小,力氣實打實,夏南箐的腳再這麼下去就要廢了。

夏南箐忍著痛得想要打滾的感覺往外爬,爬回去給自己灸一針,痛感就會過去,她現在很困非常想睡,但是又很痛睡不著,精神折磨一般。忽然身後一隻手抓住了她受傷的腳,手輕鬆捏住,然後拖了回來。

一心想回去拿銀針給自己紮上的夏南箐被拖回到塌邊。

房梁頂的小黑蛇看著他們奇怪的姿勢,長發散在背上的雌性想逃,被主人捏住了腳,怎麼都逃不出手他掌心。

夏南箐忍著痛,強擠笑臉,想問柳嘉禎還有什麼事,隻見柳嘉禎已經下了榻,不知何時點了桌上的燭燈,他的另一隻手放到了腳踝處。

如果他稍一用力,那種痛可以要掉半條命,夏南箐嚇的蹬腿,柳嘉禎又把她拖了回來,夏南箐繼續蹬,好幾次差點踢到柳嘉禎身上。

柳嘉禎道:“不要亂動。”

“我怕疼,你彆碰我!”繼續蹬。

“你的腳再不治就要廢了,你自己不是懂醫嗎?”柳嘉禎死死摁住掙紮的夏南箐。

“不會,我看過了。”夏南箐連忙道。

“是嗎?”柳嘉禎丟開夏南箐,夏南箐連滾帶爬地離遠一點,聽到他冷聲讓她自己再看一下。

夏南箐一個晚上受傷的腳都沒有用力,很注意保護,可是真的怎麼那麼疼啊,雖然半夜可能會痛醒,但是痛到有點不正常了,她脫掉鞋襪,皮膚淤紅,夏南箐吃了一驚,血流不通,熬一個晚上,以後這隻腳走路就會瘸腿。

柳嘉禎見夏南箐臉色,她應該明白其中的厲害,猜她不敢再鬨,走到夏南箐身邊,手剛伸出去,夏南箐又躲了。

“夏南箐!”

“等會,隻是,怎麼會……為什麼忽然這麼嚴重了?”夏南箐睜大迷惑的眼睛看著柳嘉禎。

柳嘉禎視線不避,麵色不改:“誰知道你。”

夏南箐唇色發白,看來是真的怕痛,她內心做了很久的掙紮,終於下定了決心:“我要躺在塌上,要咬著被子。”

柳嘉禎看她像用上砍頭台的速度慢騰騰地爬,再怎麼慢還是爬到了床榻邊的糾結,爬上了床的心如死灰。

柳嘉禎道:“你腳早晚都要正骨,你躲不了的。”

夏南箐無暇回應柳嘉禎,咬著被子,手指緊緊揪著床單,全程一言不發,擺出了一幅英勇就義的姿態。

她已經準備好了,柳嘉禎手剛放上去,她控製不住整個人抖了一下,身體繃得緊緊的,細碎的哭聲斷斷續續。

柳嘉禎手隻是搭在她腳踝上,遲遲沒有動作,夏南箐哭了好一會感覺不對勁,抬起朦朧的淚眼看他:“你,你還不開始嗎?”

“夏南箐,”柳嘉禎問,“你是哪月生人?想要什麼生辰禮物?”

“嗯?”睫毛濕亮濕亮的,思索道,“我?我下個月就及笄,哥哥你要送我禮物嗎?你真好……啊!”

夏南箐痛得腳用了全身的力氣一縮,紋絲不動,蟒蛇都能被摁住,夏南箐這點力氣就跟螞蟻似的。

她又有種夢裡被蛇纏得紋絲不動的驚悸。

她幾乎痛暈過去,卻沒暈,全身冷汗津津。

柳嘉禎手下忽然用力,錯位的骨頭哢嚓一聲,回到了位置上,夏南箐猝不及防,撲倒在被子上,虛弱的呼吸,手指都來不及揪住床單,骨頭就正好了,可是真的好痛,她控製不住,渾身都在細微的顫抖,唇齒哆嗦,連眼淚都痛得出不來,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柳嘉禎用藥給她敷上纏好後,夏南箐還伏在床鋪上一動不動,把她翻過來,沒暈,不過渾身軟綿,目光迷離,像魂魄都出去了。

額頭滲著小汗珠,頭發貼在脖頸上。

她抓不到床單,就抓柳嘉禎的衣袖,被子沒了,就藏在柳嘉禎懷裡,在她角度,她不知道自己揪住的是什麼,藏著的是什麼,就是需要一個能躲的地方,等著那股勁過去。

小黑蛇就這麼看著雌性伏在主人懷裡,不知道多久,雌性的哭腔終於細細碎碎的回來了。

魂魄歸位了,身體反應過來了,痛到生理性的眼淚一滴滴往下流。

夏南箐還以為自己還在被子上呢,眼淚和哭聲全部藏進被子上,可是被子怎麼有些硬不太舒服,抬起頭,原來是哥哥。

柳嘉禎沒有因為她把眼淚都弄到他衣服上不高興,但也沒有看她,夏南箐抬頭隻看到他的下頜,他看著前方,好似懷裡沒有人。

夏南箐挪到更舒服的被子上,卻被柳嘉禎提了起來:“好了,回去吧,腳不要用力,明天就好了。”

夏南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謝,一會才發現柳嘉禎在等她給他騰床位,淚眼朦朧地挪下床。

小黑蛇看不懂這兩個人類到底在乾什麼,主人很粗魯,小娘子很委屈,它從來沒有見過有雌性能進主人的房間,也不知道主人還能把人弄哭。

不是直接殺嗎?

*

梅嬤嬤起來看一看夏南箐,發現她不見了,心裡一跳,轉念想了想,提著燈籠去東廂看看。

夏娘子為了讓柳家嫡子,早早準備的接風宴沒了,柳家嫡子還被扣上了蛇妖附體的傳聞,彆說夏南箐心裡不太放心,要過來看看,她心裡其實也惦記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