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秦蓋的不爽(1 / 2)

柳嘉禎回房,抬頭看到小黑蛇一直看著夏南箐的方向走,柳嘉禎比個動作,它才慢慢遊回去。

他發現小黑蛇特彆愛盯著夏南箐,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監視讓它留下的習慣。

留在東廂的一個灑掃的奴仆正往假山後走,柳嘉禎頓了頓,叫住了他。

“大郎?”奴仆過來,以為柳嘉禎有吩咐。

“那裡不需要,去彆的地方打掃。”

奴仆應了聲“是”走了。

柳嘉禎走過去,地上的兩個袋子馬上要被頂破了,從形狀和重量上看,應該有十幾條。如果這些蛇爬出來,道士又指證他是蛇妖的話,柳嘉禎三個字徹底臭掉,哪怕夏虹影回來,他都不會好過。

不會好過,那就再好不過,他就是要人人見他而避之,結果現在東廂裡都是人。

這些蛇沒有任何用處了。

柳嘉禎手伸進袋子裡,把蛇一個一個捏死,蛇張口咬在他手上,有些是有毒的,柳嘉禎似無感覺,眨眼間,十多條蛇全都死了,他手裡沾滿了血,蛇的血,他的血。

*

……

宋嘉羅把哄睡的夏南箐放回夏府門口,此時是死是活與他們無關。

他走了沒幾步,夏府果然又出來人,黃遠鶴道:“怎麼回事,不是說把她扔掉了嗎?我女兒怎麼頂替她啊!”

“我早早生了黃楚楚,就是要把夏家的頂替掉,現在正是時候,此時不換什麼時候換!”黃遠鶴低聲抓狂地對趙有田道。

趙有田立馬抱上夏南箐,丟到了水中。

宋嘉羅看著他們把這事做完,眉頭一皺,回去叫上二叔現在立馬離開真州。

然而二叔又不知道去了哪裡,宋嘉羅把身上弄得臟兮兮的,出去找宋柏卜,他本就高燒剛退不久,身體虛弱,一天走下來,他竟然暈倒了。

醒來時,前麵有個篝火,陌生的地方,他警惕地沒有立馬起來,四周破敗,看上去像是空了的寺廟。

一個年紀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同樣瘦弱的小孩在煮著東西。

而躺在他旁邊的,竟然是夏南箐,她還在睡,瓷娃娃一樣。

宋嘉羅坐了起來,那個男孩看見了,解釋道:“我在路邊看到你暈倒了,要下雨了,所以把你帶到了這裡,希望你不要介意。”

果然外頭正瓢潑大雨,稍微遠一點的樹就看不清。

宋嘉羅打量這個男孩,與自己有點像:“你是誰?”

柳嘉禎沒有說,他反問:“你又是誰?”

宋嘉羅也沒有回答。

兩人就這個隔著篝火相對而坐,夏南箐在他們中間,睡得香。

外頭雨聲嘈雜,越顯屋內安靜。

天下動蕩不安,僧去廟空,神佛湮滅,亂世之像,連蟲獸都更加凶殘,一條饑餓的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循著香味,悄無聲息地遊了進來,盤在夏南箐的頭頂上,悄悄張開嘴,想要把小孩吞下去。

一把斷刀忽然揮了過去,蛇速度更快,躲開了刀。

柳嘉禎聽到聲音站了起來,原來是有蛇,他一把將夏南箐抱了過來,抬頭看,隻見那個男孩死死掐著那蛇,左手拔過釘在泥麵上的斷刀,砍下了蛇的頭,蛇的血滿了男孩的全身。

整個過程又快又狠,宋嘉羅比蛇還狠。

亂世連人都是心狠手辣,你死我亡。

宋嘉羅殺了蛇,挖出了蛇膽,吞了下去,然後利落地拔了蛇皮,處理乾淨蛇,丟到那一鍋幾乎沒有什麼米粒的粥裡。

打了個閃電,渾身是血的男孩看起來像個惡鬼在世。

柳嘉禎看著那一地的血,扒掉的蛇皮,粥裡翻滾的蛇肉,惡心地有點想吐,生生忍了下來。

宋嘉羅去雨中衝乾淨身上的血,回來時,夏南箐醒了,黃遠鶴為了保證夏南箐不哭引起彆人的注意,給她下了迷藥。

夏南箐歪著身子靠在柳嘉禎身上,半睡不醒,癡癡傻傻的樣子,他給她盛東西吃,夏南箐隻是盯著碗發呆,柳嘉禎本來打定主意不理他,沒一會兒便自己給她喂飯,他喂一口,夏南箐吃一口。

大雨收後,宋嘉羅重新出去找二叔,而柳嘉禎牽著夏南箐的手,不知道要帶她去哪裡。

三個人同了寺廟前的一段路,在路口分開。

“其實我看見了你把夏南箐送回來……謝謝,將來若是需要,你可以找夏府,夏府的人……其實很好,或者你找我,我叫柳嘉禎。”

柳嘉禎低頭對夏南箐說:“跟大哥哥說再見。”

夏南箐攥緊柳嘉禎的手,迷迷瞪瞪地聽話,揮手告彆。

……

……

秦蓋透過窗戶看向外頭,有點哀怨,多好的夏府啊,怎麼就有夏南箐呢?

和昨天比,今天木廊下有燈籠,園子裡也有了兩三個奴仆。

“今晚我聽說,後廚還請了由泰州來的廚子,夏府從豐登樓請來的,說隻要肯來,多少價錢對方隨便開,前提是一定要正宗好吃。”

“私底下為了收買那個道士,還花了兩百金。”

秦蓋說完,感覺怪怪的,好像他們家大人是夏南箐養的一個麵首,一擲千金為藍顏。

若是換真的柳嘉禎,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夏南箐的各種獻殷勤。

方景達道:“是我失誤了,早知道就去威脅那個道士,還是說大人是蛇妖。”

秦蓋道:“那你小瞧夏南箐了,她對大人癡心一片,這步不行,還有下一步。”

對於秦蓋類似這種臆想,方景達已經免疫了。

秦蓋道道:“你不認同嗎?既然都已經說不是蛇妖,為什麼不把大人安排回自己的院子呢!”

話剛落音,外頭奴仆就收到消息,說大郎的院子要好好檢查檢查,重新打掃,裡邊放了太多雄黃粉,根本進不得人,掃乾淨,熏乾淨,最好明天弄好,讓大郎搬過去住得舒服。

“……”秦蓋。

方景達笑了兩聲。

秦蓋好奇怪,夏南箐這麼利索,他心裡感覺反而不痛快了,夏南箐不來個一哭二鬨三上吊地纏著大人,反而讓大人搬走,好像是她不要了大人似的。

而且是花了兩百金後的冷遇,待遇相差過大難以接受。

秦蓋嘴硬道:“她一定是心疼大人住在這個小地方委屈了大人,所以才讓搬到彆的院子去的。”

“是啊,夏娘子就是這麼想的,她很尊敬大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秦蓋莫名更憋氣。

“擔心夏娘子,不如擔心宋允鳶吧。”方景達道,“宋允鳶今晚約大人出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秦蓋想起昨天宋允鳶看大人的眼神……

“大人會不會向著宋允鳶……”

“不會,如果是你,你願意看見你喜歡的姑娘和彆的男人拜堂嗎?哪怕是假的。”

秦蓋光想想就不爽。

“所以大人對允鳶公主沒有彆的意思。”方景達道。

秦蓋點頭,腦海中卻莫名眼前浮現夏南箐穿著喜服跟男子拜堂,而那男子卻不是他家大人,這畫麵不爽得整個地下宮能給他砸爛。

秦蓋手扶額頭,不行,怎麼什麼事都繞到夏南箐身上,夏南箐走開夏南箐走開。

柳嘉禎從書房出來,手裡拿著麵具,準備出發。

“大人,今晚夏府為您擺宴,如果您不在,夏娘子那邊……”方景達道,“要不你留下,我們過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