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四周歲覺醒·十一天。
“直哉少爺——”
直哉剛剛醒來,就看見拉門上晃著一個人影,他無聲歎了口氣:“請進來吧,甚爾表哥。”
“彆叫我表哥,直接叫名字就行。”少年閃入房中,手上放著洗漱用具的盤子滴溜溜的轉:“不用不好意思,看在那個老頭給的錢份上,我也會好好【服侍】你的。”
被旋轉的盤子撒了一臉水的直哉有些麻木:“父親說從今天開始嗎?”
“準確來說是從昨晚的十二點。”甚爾拿著毛巾朝直哉臉上一拍,本人自覺沒怎麼用力,不過禪院直哉的臉立刻就泛起了紅印,後者忍耐著讓甚爾有些粗魯的擦完臉,隨後才開口道:“百合子、雛菊子——她們人呢?”
“那個老頭下的命令,都撤了。”甚爾收回毛巾,朝他露出一個惡心的假笑:“直哉少爺,從今天開始,直到你六周歲生日前的十二天為止,你的身邊隻會有我一個人。”
直哉用力地歎了口氣,搓了搓自己被甚爾擦得通紅的臉頰:“那你能擦臉的時候,稍微少些力道嗎?”
“不能。”甚爾迅速收起笑容:“如果不想被這麼折騰的話,就學著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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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直哉又像往常一樣坐到了正對著庭院的木廊上。隻是這次在枯山水中活動的不是灑掃的女仆,而是一個穿著有些鬆垮的和服,單手撐著一塊大石頭上下舉起放下【消食】的強壯少年。
“喂,小怪物。”
“……”
“小怪物!”
當甚爾抬高聲音,直哉才反應過來。他看向自己的前方,隻看見少年早就停止了鍛煉,一屁股坐在了先前被舉上舉下的大石頭上麵,昂著下巴看著自己:“你平常都是這麼無聊的坐著嗎?”
“小怪物是在叫我?”直哉沒有回答,而是歪著腦袋反問道:“我自認為並沒有什麼可稱得上是怪物的地方。”
“一個四歲不到的小孩用這種語氣說話已經很怪物了。”甚爾吐槽:“你對於自己的行為沒有任何感覺嗎?”
直哉想了一會:“他們更喜歡表現的較為天真的我。”
“他們?”
“百合子、雛菊子……還有阿容,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黑發小孩的神色淡淡的,俊秀的五官上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用比較乖巧的語氣說話可以讓她們做事更放鬆一些——不過有時也會引起一些意外蠢笨的行為。”
“阿容啊。”甚爾想到昨天晚上在房間中抓狂的便宜爹和便宜大哥,心裡莫名的爽快了不少。
“但是乖巧本身也很費力氣,如果可以的話我隻希望不要這樣。”直哉繼續說道。
甚爾揚了揚眉毛,擦掉額頭上的汗,他看著坐在木廊上精致的小男孩,如果不是因為能清楚的聽到心跳聲與呼吸聲,他幾乎要以為坐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漂亮的木雕人偶了——
“說你是小怪物還真是沒錯。”
“?”
“沒什麼——有人來了。”甚爾跳下石頭,幾步走到了直哉的麵前,剛剛好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後,與此同時,一個西裝男人從木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你好,龍馬叔叔。”直哉朝西裝男人點了點頭:“是檢查身體的時間嗎?”
“並不是。直哉少爺,您的身體一直很健康,不需要檢查。”禪院龍馬回答道。作為禪院分家的術士、直毘人心腹的他在過去幾個月一直負責將外來的醫生帶入這個庭院,但從昨天開始就不再需要了。
禪院龍馬朝著直哉微微欠身:“直毘人老爺的吩咐。直哉少爺,您的【限製保護令】解除了——您可以走出這個庭院去往任何地方。”
直哉的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是的。”
“可以去禪院家以外的地方嗎?”
“……”禪院龍馬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可以,直毘人老爺並沒有限製您的行動範圍。您可以在京都範圍內自由活動。”
他看了一眼站在直哉麵前的甚爾:“當然,是要在甚爾少爺的陪同下。”
少爺啊。甚爾咧了咧嘴,作為一個無咒力,他自出生以來還沒有被這個稱呼叫過,就連非禪院一族的仆人都隻會直呼其名——禪院直哉、禪院直毘人和這個直毘人的下屬,真是群在禪院家看來非常奇怪的家夥。
“那就走吧,甚爾。”直哉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出門去京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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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逛逛,但直哉還是在禪院龍馬的強烈建議下,和甚爾一塊坐著一輛黑色的賓利開出了禪院家。
在臨近京都市區的路口下了車,勸走了試圖等到晚上再把他們送回去的禪院龍馬,直哉慢悠悠的走上了進入京都市區的道路,甚爾跟在他的身邊,這樣一大一小自顧自走路的組合搭配一直到了走入繁華的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