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今天又……”
“我才剛回來,你怎麼又開始說這種事情——”
“學校的老師已經打電話過來了!如果他再這樣,又要換學校——”
“就不能讓他忍一忍,閉上嘴巴嗎!”
“你以為我沒說過嗎!”
屋內男女的聲音越來越高。黑發的俊秀少年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無聲無息的從低矮的院牆翻了出去。
“真討厭。我明明看見了。”
少年沿著街道慢慢走著,這片高檔的居住區在晚上並沒有什麼人煙,隻有頭頂的路燈灑下光明,在漆黑的柏油路上照下一個個圓形的光印。
“去公園待會吧,爸爸和媽媽估計還要吵很久呢。”
夏油傑走入了公園中。平時總會被無數孩子爭搶的秋千在風中飄蕩著,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少年的眼睛微微一亮,小跑著到了秋千的前麵,整個人都踩到了木板上。
平時的他肯定做不了這種事——即使輪到自己蕩秋千,也總有更多的孩子等在身後,夏油傑不但要掐點玩,還得不做出會影響到下一個人的動作,像是踩在木板上這種事情,肯定是不準許的——但是現在,沒有人可以阻攔他。
快樂的在半空中蕩了一會秋千,少年拉著兩邊的纜繩突然有些鬆了勁,他抿著嘴用腳停住秋千,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腳下的沙子。
“真無聊。明天還要去上學。”
“我知道爸爸媽媽是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去。”
“其實那些小孩不喜歡我,並不是因為我能看到‘鬼怪’,隻是因為他們太笨,嫉妒我而已。”
“但是媽媽總是告訴我要和群,要多交朋友,不要和同學吵架。”
“不喜歡,誰要跟那些笨蛋交朋友。”
“笨蛋,笨的和猴子一樣。”
少年小聲嘀咕著,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圓圓的月亮就像一個大銀盤,隻是在城市霓虹的折射下,這輪本該被世人稱讚的明月變得有些暗淡,就像是銀盤上落了灰。
“啊,月亮,其實也不好看。”夏油傑看著月亮:“就像那些‘鬼怪’一樣……那些笨蛋總以為看到這些玩意是什麼特彆的好事情,但是‘鬼怪’其實一點都不好看。”
少年突然一愣,他的眯眯眼突然用力的瞪大,似乎是想要用力看清楚什麼東西——
一道白色的影子從空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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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很久沒有這種超出控製的感覺了。
千年來,它一直遊刃有餘的操縱著這個咒術界。與咒術師們簽約,然後在他們死亡後得到以屍骸所化的咒物。雖然曾經被兩麵宿儺壓製,被五條家的六眼咒術師擊敗,但它總能從容的從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生路中退走,看著自己慢慢向著目標靠近。
但是從幾年前開始,自己的這種感覺突然不見了。盤星教——作為自己布下的一枚棋子,雖然自己從未在明麵上掌控過這個教派,但是它的發展和壯大都離不開自己的布置,可自從那個白橡發色的男人和穿著和服的女人出現之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了整個盤星教。
失去了大量‘眼’和‘手’的羂索又正值計劃的關鍵期,為了讓計劃能順利進行,本來打算生下孩子就離開的她不得不長期滯留在了虎杖家中。
“媽媽……”
耳邊稚嫩的呼喚隻讓羂索感到煩躁。她不耐煩的用拇指扣了扣額頭上的傷痕:“那個老頭子沒管好悠仁嗎……”
她突然渾身一震。
一個深紫色的結界從空氣中突然顯現,在圓形的結界中,漂浮著一個如玉一般的少年。這個少年白發紫瞳,手中還持著一柄比他人還高得多的薙刀,此時薙刀的刀尖上正向下一點一點的滴落血液。
羂索瞳孔縮小,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放置在外圍警戒的咒物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動靜。
“你就是兩天前窺視總部的家夥啊。”白色的少年看了羂索一眼,隨後發出一聲冷笑:“真是拙劣的偽裝……臭氣都快遮不住了,這種等級的偽裝比起奈落來實在是差太遠了,如果不是為了看看你還有什麼招數,我也不會在兩天後的現在才找上你。”
少年的手腕一翻,薙刀劃過一道如雪的刀光,朝著女人斬了下去。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