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3 3(1 / 2)

“mama……”

小小的櫻發孩子搖搖晃晃地貼著牆走著,一直在照顧他的爺爺不知道去了哪裡。

路的儘頭是通向後院的一扇木門,虎杖悠仁知道自己的媽媽都會呆在那裡。

爺爺並不喜歡媽媽。悠仁其實很少會被媽媽擁抱,因為隻要爺爺在的時候,他總會以各種方式阻止媽媽靠近悠仁。在他自出生以來短暫的記憶中,幾乎都被爺爺和媽媽之間僵硬的氛圍填滿。兩個人就像是刻意的那樣躲開雙方的接觸,明明都生活在這個不算大的鄉間小房子裡,兩人卻像是活在兩個世界一樣,連飯都不會在一起吃。

媽媽……虎杖悠仁有時會害怕她。特彆是當她抱著自己的時候,額頭上那條明顯的傷痕就會靠近自己,在傷痕上下蔓延的細小裂紋就像是嘴唇上的細紋,似乎在下一秒就會張開一般——當然,在悠仁被嚇到即將叫出來的前一個瞬間,媽媽會像計算好了一樣重新把頭抬起來,原本縮小到極點的瞳孔也會重新露出慈祥的神色。

這樣的小小畏懼感無法替代悠仁對於媽媽的依賴。在爺爺虎杖倭助暫時不在的情況下,媽媽成為了小小的虎杖悠仁心中最大的依靠。

“mama……yeye不在……”

櫻發的孩子慢慢走近木門,嘴裡發出模糊的呢喃——他的大腦似乎還不足以支撐他發出稍微複雜一些的句子。

噗嗤——門後突然傳來沉悶的響聲。就像是鈍刀剁入肉塊的聲音,悠仁這樣想著。他的腦海中有這種聲音的記憶,媽媽難得出了一趟家門,等她回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一塊牛肉,悠仁能聞到那袋肉中傳出的綿長而厚重的香味,這種香味令小小的他也感到有些興奮。爺爺虎杖倭助難得表情放鬆了些,他親自操刀做了一桌子的菜,據說用的還是海那邊一個大國的燒法。三個人唯一一次一起坐在桌前吃飯也是在那時,雖然悠仁並沒有吃到那塊名為【shenhu】的牛肉,但家人之間緩和的氣氛、醇厚鮮美的牛肉湯都給幼小的他留下了深厚的印象。

是媽媽又帶回了那個【shenhu】牛肉了嗎?櫻發的孩子眼中跳躍起光芒,走向了木門,門沒有鎖,即使是幼小的悠仁,手臂輕輕發力之下,也將這扇薄薄的木門推開了。

“媽媽……媽……”

濃重的刺激性味道撲麵而來,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猩紅。被悠仁依賴著、同時也恐懼著的媽媽滾落到了他的腳邊,而還站著的身體則在被虎杖悠仁看到之後,才緩緩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倒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虎杖悠仁呆滯地看著停在自己腳邊的頭顱。媽媽的臉上泛出一種奇怪的青灰色,那道讓他有些懼怕的傷痕此時被紅色沾滿,就像是塗上了一層大紅口紅的嘴唇一般,看上去異常的怪異。

“嘖。”

櫻發的孩子一個機靈,抬頭看向半空。離他大概半米的半空中站著一個如玉一般的白色少年,此時正在用淡紫色的眸子不耐煩地看著自己。

“居然還有個小孩……”

少年手中的長長的薙刀在空中劃過一條圓圓的弧線,用力插入頭顱之中,濃稠的血混合著白色的不明物質濺了出來,有幾滴甚至飛到了虎杖悠仁稚嫩的臉上。後者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半張著嘴這樣呆呆站著。

少年沒有理會虎杖悠仁,他的周身泛起紫色的光芒,隨即整個人就融入了空氣之中。隻留下小小的虎杖悠仁站在血跡與屍首之中。

“媽……媽……”

不知道過了多久,悠仁感覺到自己被籠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中,耳邊是爺爺虎杖倭助急切的呼喚聲,還有旋轉的彩燈、周圍無數人如風吹樹葉般窸窣的議論……這一切都像是巨大的萬花筒形成的怪異夢境,永遠的留在了虎杖悠仁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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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

狐狸眼少年看著天空的方向。

就在前一秒鐘,夏油傑的眼中,天空那輪滿月的正中略過了一個白色的少年。如同白玉一般的身形似乎是從明月中脫胎而出一般、降生在這個世上,隨後又如清風一樣在他的眼前消失。

“怪物,原來還有這麼好看的嗎?”

夏油傑巡視了一圈周邊。那個如夢般的白色影子已經完全消失了,他悵然若失的坐回秋千上,任憑自己在秋千上慢慢地擺蕩。

“傑——!”

“你在哪裡?——”

遠處傳來中年男女呼喚的聲音。夏油傑默默地從秋千上站了起來,雙手插袋靠在了一旁的欄杆上,沒過一會兒,夏油傑的父親和母親就急匆匆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傑!你怎麼能不說話就往外跑呢!”

“你知道我和你媽媽多擔心嗎?真是不懂事!”

原本還在屋內吵得熱火朝天的兩人此時倒是團結一致了起來:

“下次不要再讓爸爸和媽媽擔心了……”

“爸爸媽媽。”

夏油傑突然開口說道,眼前的兩人渾身微震,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孩子有什麼要緊的話想說。

“關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