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逐漸走近，阿靈才眉頭緊皺，上下打量，似笑非笑，一臉鄙夷：“烏玨，你走火入魔了？”

烏玨噗嗤一聲：“阿靈，你在說什麼”隨後大笑道：“我本來就是魔。”

阿靈推開他：“你還是變回來吧，還有你這大殿。”說完徑直走向軟塌，癱在了上麵，長歎一口氣。

雖然外界盛傳阿靈是魔君手中的一把利刃，但是魔君待她卻也是極好的，要什麼給什麼，似是有追求之意。

但是阿靈卻一心隻想感謝魔君的收留，彆無他意。

烏玨佯裝委屈：“不是你嫌我這兒死氣沉沉嘛，我用魔氣養些花花草草，再化成凡人樣子，還不是為了討你的歡心。”邊說邊朝阿靈身邊走去。

話音落下，烏玨的凡人模樣也逐漸褪去，變回了魔君的樣子。

“這樣順眼多了。”阿靈看著他又歎了口氣，伸手變出一個瓷瓶遞給烏玨。

烏玨打開瓷瓶嗅了嗅：“這次收集的怨氣不夠深。”

阿靈朝他翻了個白眼道：“你看我現在怨氣深不深？”

烏玨輕笑一聲岔開話題：“說說，誰又惹你？方才為何那麼大火氣？”他伸手勾起阿靈散落在塌上的發絲在指間打轉：“我去卸他一條腿給你出氣。”

阿靈猛地坐起，氣兒不打一處來，“啊，嘶~”，猛過頭了，扯到了自己的頭發。

烏玨連忙鬆開她的頭發，伸手撫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阿靈：“說起來還不是那破縣的原因，還有你那破玩意，連個道士都打不過。”

烏玨想起散落一地的骨鞭：“噬骨鞭沒道理打不過凡間的道士。”頓了一秒後，他歪頭看著阿靈又道：“莫不是哪位高人曆劫？讓你給撞上啦？”

聽到這話，阿靈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兩人的身影。

兩人雖然交起手來都戰鬥力平平，但是那青衣道長，一開始打出的那一手...一手泡泡，明顯是準備襲擊她的！

那泡泡更像是某股力量被鎖住，沒打出來才幻化的。

而那道童手中的劍，卻實實在在打裂了魔界的噬骨鞭，那噬骨鞭是她送給葉青竹防身用的，對付一般小妖都綽綽有餘，更彆說是凡間修士的刀劍。

“糟了！青竹。”阿靈突然想起葉青竹先前被傷到的事，於是起身往外去，烏玨喊她，她隻說：“去去就回。”便消失不見。

*

雲陽縣此時已是傍晚，道童在雲陽縣的一家客棧內睜眼，脖頸被玄冥鞭勒的血印十分可怖。

道童渾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不，他確實是被人打了一頓！

青衣道長則坐在桌邊，被扯爛的道袍已經恢複如新。

他眉頭微蹙，盯著桌上的瓷瓶出神，那小瓷瓶瓶身雪白，一麵是綠葉黃色小花，另一麵是一朵半散的紅色蒲公英。

“君上”道童從床上起來：“那妖......”

青衣道長：“走了。”

道童急了：“怎麼能放她走呢？！”

青衣道長沒好氣：“怎麼？舍不得麼？”

聽到這話道童趕緊俯身拱手：“雲昇知錯，是我魯莽輕敵，請君上責罰。”

見桌前之人歎了口氣，不再嗆自己，雲昇便知自己家君上已經消氣。

他家這位君上就是九重天上的戰神——鏡塵，也是人間祭拜的元辰正陽真君，隻不過比起茶館裡說書先生講的輝煌曆史，如今早已滄海桑田。

前有蒼禾奉命下凡處理人間的一場霍亂，不僅一去不複返，甚至三界內連音信也找不到。

後有鏡塵因為下凡除妖之時，為護百姓被妖物傷到靈根，從那以後便修為大減並再也沒有恢複過，據說他額間的朱砂痕就是當時所留下的印記。

兩人此次下凡來本就是為了尋找鏡塵的失蹤好友蒼禾戰神，因為有蒼禾失蹤的前車之鑒，今日遇上阿靈雲昇才如此心急。

見鏡塵半晌不語，雲昇起身道：“她不是普通小妖。”接著便把自己與阿靈纏鬥和被壓製的經過講了一遍。

鏡塵聽完頓了頓，拿起桌上的瓷瓶：“我方才探了這瓷瓶上留存的氣息，感受到她身上有三道氣息，一道與她法術一致，應該她自己的，一道是她法器中的，而那法器是魔族才有玄冥鞭，她自然絕非一般。”

見鏡塵沉沉的盯著手中的瓷瓶不語，雲昇便問道：“那第三道呢？”，鏡塵卻將瓷瓶遞給他：“你試試。”

雲昇一手接過瓷瓶，一手雙指並攏抵在眉心，指尖靈力微閃，不一會兒他便眉頭緊蹙，連忙將瓷瓶放回桌上，臉上布滿吃驚和懷疑。

鏡塵淡淡道：“第三道是什麼？”

雲昇低頭拱手：“屬下無能，未探出來。”

鏡塵聽後臉上竟勾出一絲笑意，看著雲昇無措的樣子，輕聲道：“彆裝，你都寫在臉上了，說吧。”

“第三道......第三......”雲昇假裝抬手擦拭額頭的細汗“第三道是......”

鏡塵：“彆擦了，都快擦亮了，說。”

雲昇更不知所措了，聲音變得更低：“第三道君上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