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快,叫乾爹趕緊穿好衣服出來,……(1 / 2)

暴君寵婢 相吾 4158 字 9個月前

桃月做了妥協,她的處境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將一支金簪炫耀似地遞給時塵安看,燈燭下精致的簪體流淌著碎金一般的浮光,讓時塵安相形見絀,連碰一碰的勇氣都沒有。

桃月見她一副沒見過市麵的鄉巴佬模樣,眼眉一斜,那濃厚的得意便如蝴蝶似的都飛了出來:“你若喜歡,儘管拿去。”

此時乍富的桃月的口吻已經傲慢得好似她有一個寶庫,寶庫裡都是這樣漂亮名貴的金簪,方才能讓她揮金如土。

“你拿走一個不算得什麼,我還有好多。”

時塵安立刻搖搖頭。

她當然不會接,除卻無功不受祿外,她一想到桃月為了得到這支金簪,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心裡就會隱隱作痛。

時塵安在可憐桃月。

桃月卻渾然不覺,她正愛不釋手地摩挲著那支金簪。

那大方的話,不過算準了依著時塵安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收了這金簪的,方才說得出口,否則桃月哪裡舍得。

彆說是這樣名貴的金簪了,就是一粒米,都是靠她出賣尊嚴,伺候太監換來的,她怎麼舍得讓尚且乾淨的時塵安白白撿了這便宜去。

桃月低著頭,眼裡有幾分戾氣以及悵惘。

桃月做了妥協,時塵安這兒卻如石沉大海,久等不到消息,小要熬不住了,他把時塵安叫了過去。

他以為時塵安總會想明白的,桃月的好日子就在她麵前徐徐展開,就像是一罐開了壇的蜂蜜,時塵安從小吃著苦長大,怎麼可能有骨氣拒絕這樣一罐甜甜蜜蜜的好東西。

因此,小要覺得,時塵安總會答應的。

他成竹在胸地看著時塵安,像是在看一條已經被他網住的魚。

一條隻能在岸上撲騰,徒勞地感受清水、自由都隨著生命在一點一滴逝去的魚。

“小要公公,我想了很久,我覺得還是不了。”

小要的笑容凝在了唇邊,那勢在必得的笑意還沒有消下去,眼中已經彌漫起被人忤逆後的惱羞成怒,一麵割兩情的神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種說不出的猙獰。

他道:“你想好了?”

時塵安忐忑地點點頭。

小要一頓,半晌,道:“你去吧。”

時塵安詫異於小要的好說話,她驚訝之下,覺得這世上到底還是好人多些,因此胡亂點頭,臨走之前,往日對小要的恐懼散了許多,那點同病相憐反而往上頂了些。

她道:“小要公公,若是你往後寂寞了,想找人陪你吃飯,說會兒,可以來找我。”

她還是不明白與小要對食意味著什麼。

小要望著那張單純乾淨的臉,邪火卻燒得比怒火還要旺,時塵安開門又關門,屋內沉寂下來,隻有寥落的斜陽照在了小要的臉上。

他想,都是在同一個泥沼裡掙紮求生的人,憑什麼隻有時塵安還乾乾淨淨地站在岸上。

*

時塵安拒絕了小要後,她的活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倒不是桃月偷奸耍滑,而是那些太監總是要桃月去陪他們。

“那些?”時塵安疑心自己聽錯了,“對食,難道不是一個太監和一個宮女嗎?”

桃月沒吭聲。

她挽起長發,露出一截滿是紅痕的脖子,傷口既殘忍又妖豔,讓時塵安立刻閉了嘴。

時塵安過得比以前更累了。

豹房隻有她一個人清掃,她的腰長久地彎著,需要跪在地上,一點點擦過地麵。她的手總是浸泡在水裡,皮膚皴裂又長,在初秋的冷清裡,像是破碎的大地。她總是餓的,儘管每次都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完,但大量的勞作還是讓她快速饑餓,快速消瘦。

她原本是朝陽裡的鮮花,此時卻像是一葦孱弱的蒲柳,纖細,卻有旁人難以企及的韌勁。

小要在旁冷眼瞧著,發現自己越發迷戀時塵安。

他原本想要挫碎時塵安的驕傲,讓她跪在地上舔自己的腳,可是到了現在,小要卻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隻是覺得,如果再得不到時塵安,他就要發瘋。

那天,時塵安拖著疲憊勞作一日的身軀,睡進被窩裡,幾乎是腦袋一挨枕頭就立刻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在她睡得正沉時,她被一陣大力給晃醒。屋內沒有點燈,一個同樣孱弱纖細的身影坐在她床邊,隱忍地抽泣著。

時塵安帶著睡意困惑道:“桃月?”

這半個月來,時塵安早出晚歸,桃月晚出更晚歸,鬨得兩人明明是住在同一間屋子裡,卻連一個照麵都沒有機會碰上。

時塵安忙坐起來:“怎麼了?”

她想去摸打火石,手卻被桃月捉住了,窗外月光淒慘,照亮了桃月半側更為淒慘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