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Taking con……(1 / 2)

複活節假期前的最後一個需要去學校的日子,也是大家例行去找導師溝通draft的時間,這對於論文進度已接近收尾的伊莎來說完全沒有壓力。

隻是此時Eisele教授的辦公室門外,印度小姐姐正哭得梨花帶雨向伊莎吐槽著自己在教授那的觸黴頭遭遇,顯然,她的彙報結果並不輕鬆。

伊莎和她沒有交流過幾次,但畢竟大家一起上過兩門課,還是同一個導師來帶的情況下,她做不到若無其事的走開。

“...我不敢相信會有Eisele這麼冷血的人,他從沒像其他導師那樣提供任何題目方向之外的幫助,在他這裡隻有讀不完的文獻,可明明它們沒有任何意義,我的thesis draft在他眼裡甚至連用來裝食物的包裝盒都不如,而Eisele甚至還說出我在浪費他時間之類的話,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是不是,Isa?”她接過伊莎遞過來的紙巾擦拭眼淚。

寂靜的走廊裡,印度女孩說起西班牙語來,一長串語速飛快的抱怨直接將她的語言係統拖進過載模式,她又繼續指責起Eisele教授直接留給她一堆書本,沒有和她當麵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論文上交前,不會有除了導師和學生本人的第三個人知道裡麵的內容,所以她無法給出什麼合理的好提議。出於禮貌,伊莎擠出個笑容,指了指緊閉的房門前放著的兩摞精裝書:“至少他還為你專門提供了不少資料作為參考不是嗎?事情也許沒有那麼糟糕,馬上就是假期了,這下我們的時間會很充裕。”

“噢當然不!”印度女孩聽了直接驚恐地提高嗓門,“...我絕不要那樣,那可是連超市都得關門的假期,把這種時間用在論文上也太瘋狂了,德國人怎麼了納粹精神不倒嗎?”

說完,印度姑娘抱起兩堆書籍,向伊莎留下句祝她好運後,表示自己訂了今晚的機票準備回家過節還要裝好行李,然後便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回家,她也有點想回家看看了,隻可惜歐洲假期和國內完全不同頻,況且媽媽和要好的朋友度假去了,這幾天她們連視頻電話都結束得倉促,長途飛回去也是她一個人呆在家。

一場意外插曲下來,伊莎無聲呼出一口長氣,忐忑地敲開Eisele的辦公室。

和印度女孩的鬱憤激動比起來,導師本人倒是看上去一副平靜的模樣,坐在椅子上就著黑咖啡回複郵件,絲毫沒有被影響到的樣子。

短暫的閱讀環節後,伊莎驚喜地發現,自己在進門前為德式毒舌提前建立好的心理防線意外沒派上用場。相反的,Eisele教授對她的論文大方給予肯定,甚至還拎出來裡麵的邏輯和批判性思維單獨讚賞了兩句,客觀提了億點下一步資料篩選的建議。

就在伊莎覺得這一切美好得簡直不真實時,Eisele接下來的友善提問更是讓她實在想打開窗戶探出腦袋看一看太陽升起的方向。

落日陽光照在Eisele教授的金色腦袋上,為他鍍了一層柔和的暖色:“...我聽說你有繼續讀PhD的打算,研究方向是量子通信或者e-Health?”

伊莎點頭。

儘管她更奇怪他是聽誰說的,畢竟除了她親媽和Joy,大概隻有她的生活導師有關注過這個,可他們兩個的關係看上去並不像好到會閒聊這些的地步。

“剛好,在這方麵我有些人脈,帝國理工的Andrew Horsfield教授是我的老朋友,前不久我提起對功能性材料的研究方向很感興趣...”德國人打斷她的疑惑,說出和伊莎研究方向相關度比較高的兩個課題。

說實在的,關於討論的這個話題伊莎沒有覺得意外,因為身邊同學或多或少都被自家導師問過要不要繼續留在他們那讀PhD。她最多隻是鬆了口氣,慶幸Eisele沒有對她發出邀請,畢竟她也還沒上進到想要在日耳曼精神抽打下度過幾年的PhD生涯。

“謝謝你的好意,Eisele教授,但是...我已經聯係了Haynes教授,再去找和他同學院的教授,這...不好吧?”伊莎搞不清楚歐洲學術圈的內部潛在規則,隻能交代清楚情況問問他的意見。

“已經收到Offer了嗎?”

伊莎搖頭,“那得等到成績單出全之後。”

Eisele的眉毛鬆了一點:“這麼說,我想主動權依舊在你手裡,鑒於學院公示欄裡寫著的,複活節後去英國學校交流的名單裡麵也有你,我會安排Andrew和你提前見個麵。”

被天上突如其來的餡餅砸中她當然十分開心,可好消息過了一圈大腦,伊莎有點拘束地繼續坦白:“教授,內什麼...事實上…說實話,我...還沒有完全決定好在哪兒繼續讀書...”

“Oh...please”伊莎確定隔著他的眼鏡鏡片看到了自家導師的白眼,“我並不關心使你猶豫不決的原因是什麼,你當然可以像你之前計劃的那樣呆在馬德裡教書,或者做深度研究,可憑借你的頭腦和成績——儘管QS排名這種東西隻有外行才會過度關注——馬德裡還是倫敦?呆在哪對繼續研究有力的答案明顯得比‘錢包裡麵有什麼’要簡單得多了...”

除了學術問題外,伊莎第一次瞧見教授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她忽然產生一種Eisele平時的毒舌姿態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體現的錯覺,剛有些感動得準備收起自己先前在心裡的不友好偏見,毫無意外的,那張薄唇又一張一合吐露出刻薄的字眼。

當然實際上,伊莎也並未對他能理解自己的想法產生過任何期待。

“...更何況你們隻是見個麵,彆一副Offer已經被你攥在手裡的模樣,彆怪我沒提醒你,Andrew並不像他在學生嘴裡的那樣好說話,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太天真了,如果你過不了他的那一關,最後遺憾的隻有你一個人而已。”

變臉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看了嘖嘖稱奇到想要翻著白眼鼓掌,她一下就回憶起印度姑娘那些事出有因的咒罵。

周末,皇家馬德裡回到伯納烏主場對陣格拉納達。

為了表現出對遠東地區球迷的誠意,西班牙職業足球聯盟將比賽時間選在當地時間正午12點,這讓亞洲球迷難得體驗一把晚飯時間就能夠看到自己主隊的比賽。

然而對於俱樂部球員和當地球迷來說,過早的時間作息令人難以適應,但將近複活節假期的時間點確保伯納烏上座率達到峰值。

伊莎出現在克裡斯蒂亞諾的包廂裡。她大概理解,克裡斯的主意也許差不多可能是出於葡萄牙人不想見到她再一次被馬德裡明媚熱烈的正午陽光照出問題來。

儘管她身上的尋麻疹早就好了徹底。

多洛雷斯和迷你呆在裡斯本沒有回來,伊莎左手邊坐著Joy,右手邊坐著克裡斯蒂亞諾的朋友Ricky。

“所以...Isa,告訴我,羅納爾多接完你遞過去的那朵花之後,你其實有後悔想要把它收回去的是吧?”

羅納爾多的朋友和他一樣性情快活,Ricky更是個不折不扣的社交開心果,帶她們倆進來的路上連幾秒鐘的生疏都沒有,就能一起聊得火熱。

至於Ricky提到的花,還是那天基金晚宴後台合照留念時發生的事。

那時候伊莎腦袋還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靈活,從眼角的餘光看見合照的一堆人除了克裡斯以外,手裡都整齊握著一把台上領獎得到的手捧花,鬼使神差地,她從自己的花束裡抽出來一朵遞給旁邊的葡萄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