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隊和法醫陸續到達現場,現場的警員已經拉好了警戒線,圍觀的村民已經人山人海。
法醫對屍體做了初步檢查,正向孟德海彙報情況。
“初步判斷是觸電導致休克後溺水死亡。從死者身上找到了身份證,一個叫徐雷……一個叫閆謹。”
警戒線外突然大亂,有人哭喊著往裡衝。
徐江號啕大哭:“兒子!小雷!”
警員在極力勸阻,徐江的小弟使勁用身體擠開警察,眼看要起衝突。
打手老六看著警察,喊道:“趕緊給老子讓開,死的是我們老大的兒子!”
警員毅然決然地說:“現場勘查沒有結束,誰都不能進!”
安欣看著徐江,覺得眼熟。孟德海也在端詳徐江。
安欣湊在孟德海耳邊,輕聲說:“那家屬看著有點兒眼熟。”
“他就是徐江。”
安欣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孟德海喃喃道:“徐雷……徐江……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幾個小時前徐江還一定要求請客吃飯,現在卻成了死者家屬。”
徐江越過了警戒線,哭號著跌跌撞撞撲向屍體,被李響、張彪等人攔住。
安欣走上前說:“我們還在勘查現場,請您諒解。”
徐江臉上鼻涕眼淚已經糊成一片,哽咽道:“我就想看一眼我兒子……”
安欣有些為難地說了一句:“人在水裡泡了一天,昨晚上又下了大雨,還是不看的好。”
徐江嘴唇哆嗦著:“他是怎麼死的?”
“現在還不能下結論,等最終結果出來我們會聯係你的。”
徐江凶相畢露地抓住安欣:“如果他是被殺的,你一定要告訴我!一定一定要告訴我!!”
小龍、小虎正在家裡喝著酒,牆上的等離子大電視上開始播放晚間新聞。
主持人:……本地居民徐某、閆某攜帶電魚工具,到河灘違規電魚,不慎觸電身亡……
唐小龍和唐小虎聽著新聞報道,驚得張大了嘴巴。
而同樣在家中看到新聞的高啟強也是心如亂麻,為了防止被弟弟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他隻好借口說不舒服,早早鑽進了被窩,可是雖然蓋著厚厚的被子,高啟強依然抖得厲害。
深夜,高家的門被敲響。
一直睜著眼睛警惕異常的高啟強如驚弓之鳥般彈起來,抓起藏在枕頭下的菜刀。
門又被敲了幾下,隻不過敲得異常輕,高啟強側身到門縫處,屏息凝神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小龍輕輕地喊了一句:“強哥,在家嗎?”
高啟強鬆了口氣,把門拉開。他一轉頭,睡得迷迷糊糊的高啟盛也爬起來了,高啟強忙將菜刀彆在身後。
小龍一進門,看見了站在身後的高啟盛,說:“小盛也回來了?”
高啟強看看他們身後,隨手關上門:“你們怎麼來了?”
小虎連忙說道:“攤兒上沒見著你,過來看看。”
高啟強點點頭:“有點兒不舒服,躺一天。”
高啟盛望著他們,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與唐氏兄弟成了朋友,很是拘束。
高啟強看著有些尷尬的高啟盛說:“小盛,出去買點兒吃的招待客人。”
高啟盛想說些什麼,一看哥哥的眼神,乖乖出去了。
門一關,房間忽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高啟強揉了揉臉:“坐!”
。小龍、小虎一邊道謝,一邊坐下,破舊的椅子發出“嘎吱”的聲響。
。。高啟強沉默片刻後直奔主題:“你們看新聞了?”小龍、小虎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往下接。
高啟強擺擺手,“算了,當我沒說。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小龍掏出一個厚厚的紙包,推到高啟強麵前。
“強子,嗯……強哥,這是老板給的,說好的數,三萬,這裡是五萬,一分不少,你點點。”
高啟強凶光一閃,看著小龍:“你說什麼?你們告訴他了?”
小虎忙道:“沒有沒有,強哥,就是老板也看見新聞了,主動聯係的我們。”
高啟強猶豫了一下:“他怎麼說?為什麼是五萬?”
小龍想了想,看著高啟強,說:“他是聰明人。另外的兩萬就當是買一個守口如瓶,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全爛在肚子裡,一個字都不往外說。”
“不要讓彆人知道我是誰,他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對大家都好。”
說著話,高啟強打開紙包,點出兩萬五,遞給小龍,
“當時說好的,事成之後一家一半,這是你們的。”
小龍趕緊推辭:“不不不,強哥,我們什麼都沒乾,錢都是你的。還有,以前的事對不住了。”
說著,曾經不可一世、飛揚跋扈的小龍竟在高啟強麵前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高啟強看看小龍,又看看小虎,輕輕地說:“拿了這錢,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誰也彆想跑。你說呢,龍哥?嗯?虎哥?”
小龍哆嗦著接過錢,又連著直擺手:“強哥您千萬彆再說了,我明白了,這錢,我們哥倆拿了,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哥,我們的命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