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與棠問。

淩楚拍拍胸口，呼了一口氣，平複一下緊張恐懼的心情，又謹慎地環視了一圈。

“你們進去之後，我們原本坐在那邊的長椅上等，可是沒過多久，路燈突然都滅了，刮起了一陣陰森森的冷風，我們嚇得趕緊躲起來，集結著看見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口。”

與棠點點頭，“他長什麼樣？他做了什麼？”

“太黑了，我們沒有看清他的臉。”淩楚努力回憶，“隻看見他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

“這……有什麼的嗎？”與棠不解。

“哎呀你們神仙不懂。”淩楚擺擺手，“你想想，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待在一個廢棄又陰森的小區門口，突然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多可怕！”

“說了不會讓你們有事的啦。”

與棠搭著兩人的肩膀，打個了響指，不一會兒，一隻白翎鳥不知從何處飛來，動作優雅地落在與棠麵前，乖順地低下了頭。

“我和十三還有事。”與棠摸了摸白翎鳥毛茸茸的腦袋，對淩楚和林文倩說，“我讓白翎鳥先送你們回去。”

“你們……調查到什麼了嗎？”林文倩問。

說完，與棠牽著她們緩緩爬上鳥背，又揮了揮手，“放心吧，進展還挺順利的，明天有空再告訴你們。”

白翎鳥載著淩楚和林文倩，很快便消失在天際。

“你覺得她們說的人是誰？”與棠盤腿坐在長椅上，歪著腦袋問宋風亭，“你破除結界的時候被察覺到了？”

與棠無心的疑問不知哪裡戳中了宋風亭，他的臉色微沉，冷哼了一聲。

與棠：？

“不過既然那個人很快就離開了，應該是你及時隱藏了的痕跡吧。”

“走吧，現在去看看，免得人跑了。”宋風亭神色稍緩，用地圖軟件搜了搜紙條上的地址。

“嗯？”宋風亭疑惑。

與棠站起來，湊到宋風亭身邊，卻發現係統顯示未查詢到此地址。

宋風亭又換了其他軟件試了試，結果還是如此。

“怎麼會查不到呢？難道改名字了？”與棠奇怪道。

宋風亭說：“顏清的鬼魂離世的時候不到二十歲，在人間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五年，難道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讓一個地方完全銷聲匿跡？”

“莫非這個地方也被施了法術？”與棠猜測道。

她將掛在胸口的懷表取出，進入最新開啟的探測功能，在搜索框裡輸入了顏清給的地址。

很快，屏幕上出現正在加載的提示，一隻放大鏡在偌大的北茗市中快速移動尋找著，最後鎖定了一塊偏僻的區域。

“好像還挺遠的。”與棠看了看距離，“這麼晚了，不知道能不能買到車票，到那邊肯定得第二天了。”

宋風亭問：“怎麼不坐那隻鳥？”

與棠搖搖頭，解釋道：“白翎鳥是珍貴的神獸，仙界規定不可以乘坐白翎鳥飛這麼遠。”

“你們神仙亂七八糟的規矩真多。”

宋風亭嘁了一聲，走到那扇被風吹動的鐵門前，緩緩抬起手，貼在了鐵門上。

一抹幽藍色的光亮起，在布滿了鐵鏽的門上彙聚成一個樣式奇怪的圖案，隨後很快又消失了。

“你做了什麼標記？”與棠問。

宋風亭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隨手扔了個魚餌罷了。”

“走吧，去找找那小子。”

宋風亭拿出紙巾，仔細地將指尖沾染的灰塵擦去，然後扯下自己的一根頭發，簡單地打了個結，將其吹到了空中。

青黑的發絲在半空中打著旋兒，緩緩落在地上，緊接著，幾縷白色的煙從地底升起，纏繞在與棠的身側，又輕輕拂過與棠的側臉。

她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冰涼，如同走過最深處的寒潭，沾染了一身冷氣。

與棠打了個哆嗦，一回神看見四隻顏色不一的狐狸拉著一台轎子，正乖乖地蹲在宋風亭的麵前。

四隻狐狸的周身散發的淡淡的光，如同月亮的清輝一般，腳下踩著一團雲狀的裝飾，像是從古代壁畫中走出的神獸。

與棠感歎：“哇。”

沒想到連鬼王手下的使者，出行都如此闊氣。

“上來吧。”

宋風亭先一步走進車廂，他等了一會兒，見與棠遲遲不上來，掀開綴滿流蘇的簾子往外看了看。

隻見與棠此時正騎在一隻白狐的背上，滿眼欣喜地摸著它光滑柔順的毛。

“還不進來？”宋風亭問。

“我可以騎著它嗎？”與棠期待地問。

宋風亭說：“外麵風大。”

與棠將連埋在白狐那柔軟溫暖的毛裡蹭了蹭，舒服地喟歎一聲，說：“這樣很暖和。”

“隨便你，生病了彆後悔。”宋風亭放下簾子。

“放心，我哪有那麼脆弱。”與棠不在意地說，“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