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當夜一起看吧。”
“要不要先問問少爺?”
“不用問,少爺肯定會叫上大家一起看的。”
裴英偏了偏腦袋,覺得確實是自己少爺會乾出來的風雅事,不禁笑了,但轉而想到慕府在中秋當夜給大部分下人都放了假,不知道有多少會留在院子裡,於是問道:“新碧姐姐中秋夜會回家嗎,慕府給大家放了假的。”
“我不回家,桃子應該要回去。”
“那我去問問桃子。”
裴英將曇花抱起放在了石桌邊上,去廚房找桃子,桃子正在案前擇菜,聽了裴英說一起看曇花的事,扭頭笑道:“看曇花開花嘛,我去年就看過了,少爺每年都叫上人一起看的。”
聽到桃子已經看過了一回,裴英不禁有些失望,暗自想著恐怕這院裡隻剩自己一個人沒看過了。不過轉念一想,其他人都看過了,就等同於他們今年都得陪自己看,倒也不賴。
“那你今年要回家嗎?”
“我要是回家了,誰給大家做好菜吃?”
“哇太好了。”裴英衝上前抱著桃子的腰,蹭了蹭臉,因為桃子的加入,這件陌生而又新鮮的事情使裴英多了一份期待與安心。
中秋當夜,沐澤和新碧推著慕雲先去了前院,與慕老爺慕夫人闔家團圓,而裴英與桃子留在後院,自己做了簡單的吃食。等到最後一縷夕陽餘暉被山巒遮擋得乾乾淨淨,桃子便擼起袖子開始準備晚上的小菜,裴英在一旁撐著腦袋看桃子做菜,偶爾打打下手,時不時轉頭看看院門,等待著夜色降臨,也期待著前院的人快點回來。
桃子做好了菜,將菜端出來擺在了石桌上,裴英從屋裡拿出兩盞燈籠,掛在低垂的榕樹枝條上,將石桌附近照的明亮。剛掛好,前院的三人便回來了。深藍的夜色下,白日裡的燥熱被一掃而空,隻餘夜晚的清涼。
沐澤進門就聞到了小菜的香氣,推著慕雲的腳步也帶了一絲雀躍:”哎看來我們來得正好。“
隨著輪椅推近,慕雲笑意盈盈的麵龐被暖黃的燈籠逐漸照亮,顯得溫雅而平和,慕雲轉頭對新碧說道:“去庫房拿瓶酒來。”
新碧領命從庫房抱了一壇酒出來,慕雲便招呼四人一起圍坐在石桌邊,說道:“今日中秋佳節,大家不必在意虛禮,開懷暢飲吧。”說完慕雲向沐澤使了個顏色,沐澤拿起酒壇熟練地開了酒封,往四個人的碗裡倒了酒,輪到裴英麵前的碗時,沐澤頓了一下問道:“阿英,你會喝酒嗎?”
“不知道,沒喝過。”
“阿英還小,彆讓她喝酒。”新碧想拿走裴英麵前的酒碗。
“……我可以試試。”新碧的手一頓,又收了回來。
“好吧,不要勉強哦。”沐澤給裴英的碗裡也倒滿了酒。
慕雲端起酒碗,其餘三人也紛紛端起碗與他相碰,裴英見此也效仿著碰了一下碗,碰撞激起的酒液從指縫間留下,冰涼的觸感讓裴英精神一振,慕雲帶笑地說了一聲:“阿英,量力而行。”說罷四人仰頭,一碗酒登時被咕嘟咕嘟喝下了肚,喝完後每人臉上透出一股暢快之意。之前裴父與裴遙二人都沒有平日喝酒的習慣,因此裴英從未嘗過酒,並不知道酒的厲害。裴英見幾人喝得很快,料想自己喝起來也應當不會有問題,於是也打算一口悶下去。酒液湧入嘴中,原以為是甘甜的口感,沒成想灌到喉嚨裡帶來的竟是辛辣的刺激感,裴英頓感不妙,但一來自己已經做出一口悶的架勢,輕易不好下台,二來既然大家都愛喝,那麼自有它的道理,秉持著探索道理的精神,裴英忍著刺激喝下了一整碗,可直到放下碗,裴英還是沒砸摸出其中的道理,呲著牙不解地問道:“聞著挺香的,怎麼喝著不太好喝啊。”
沐澤看著見底的碗,愣在原地:“你……你怎麼全喝了?”
“我看你們都乾了……我想著我也行。”說完裴英打了個酒嗝,衝上鼻腔的酒氣讓裴英忍不住皺了眉頭。
新碧頓時罵道:“都叫你彆讓阿英喝了。”抄起盤裡的花生米向沐澤擲過去。
沐澤一邊躲閃一邊討饒道:“哎呀,姑奶奶,我也不知道阿英會一口喝完啊。”
慕雲借著燈籠的亮光,查看裴英的臉色,似乎有點發紅,於是問道:“阿英,你現在感覺如何?”
“感覺有點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