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心中確實有個人選。”

“是誰？”

清漪看著裴英微微一笑：“我倒覺得阿英很適合扮知雪。姚掌櫃覺得呢？”

姚掌櫃見清漪有意促成此事，也附和道：“裴姑娘身形修長，穿衣服效果肯定不會差，而且裴姑娘看了書，自然能扮得更好。”

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擺在麵前。

裴英語無倫次地說道：“我不確定能不能扮好，雖然我很喜歡知雪，但是……但是我真的很喜歡知雪……”

姚掌櫃和清漪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要是我被認識的人逮住了怎麼辦……”

姚掌櫃開口道：“這容易，用麵紗將臉遮住就好了。而且遊俠也有麵具，麵紗配麵具，正好。每個人心中的知雪與遊俠各不相同，蒙上臉倒是保留了一分想象的餘地。”

裴英轉頭看向清漪，無聲地詢問。清漪看著裴英期待的眼神，說道：“想去就去罷，少些顧慮。”

得了清漪的話，裴英頓感輕鬆，笑著說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件事還得問問十沏鈿的意見。”姚掌櫃有些放心不下。

“嗯，我帶著阿英去一趟。”

“什麼，還能見到十沏鈿！現在麼？”

“你若是現在不得空……”

“有空！我很閒。”

“嘖，瞧瞧你這狗腿的模樣。”清漪起身向姚掌櫃告辭道，“我已派人給片羽閣送了信，東西應當一會兒就送到，姚掌櫃看著挑就是了。哦對了，可能還得借一下店裡的馬車。”

“小老板跟店小二說一聲就行，讓他去安排。”

“好，多謝了。”清漪先行出去了。

“姚老板告辭，後日午時瓊林居，記得來。”

“我曉得，裴姑娘快去吧。”

裴英忙不迭地跟著清漪出去了，兩人站在店門口等著馬車，裴英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你收斂一點，可真彆這副模樣去見人家。”

裴英點了點頭。

清漪鄭重其事地叮囑道：“還有，十沏鈿的住址不能透露給彆人，也彆去騷擾人家，知道麼？”

“當然了，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隻是被你狗腿的模樣嚇到罷了。”

“哼。”

正說著，馬車停在了跟前，兩人上了馬車，往十沏鈿家駛去。馬車不大，兩人麵對麵坐著，膝蓋都快碰到一起。

外麵的車夫不是自家的，清漪有些不放心，上半身往前伸，示意裴英湊近，裴英湊過來，小聲問道：“什麼事？”

“江湖醫生找到了，進展順利。”

“好，麻煩你了。”裴英抬眼看著清漪，兩人湊得太近，清漪一雙笑意彎彎的狐狸眼直直望進眼底，似在窺探自己所想。裴英不自在地彆開眼，問道：“還有事麼？”

“沒了。”

裴英立即收回了上半身，端正地坐著。

清漪慢慢坐回去，說道：“我看你是個經商的好苗子，不如來跟著我做生意。”

“好為人師？”

“嘴裡能不能有點好話……”

“做生意確實有點意思，那等你得空了教教我吧。”

“拜師禮呢？”清漪伸出手，做出一番索要的模樣。

“想得美。”裴英揮掉了清漪的手。

最後馬車停在城裡一個僻靜的角落，車夫留在原地守著車，清漪帶著裴英走過去。最後兩人到了十沏鈿的居所，是一處青磚碧瓦的院落。院牆青苔斑駁，看起來頗為老舊，院裡的青竹貼牆而長，竹叢越過了牆，露出一茂盛的叢頂，牆根下麵散落著一小堆飄落的竹葉，門口的台階石縫裡生著雜草，一看就是鮮有人走動的模樣。

清漪看向裴英，說道：“我敲門咯。”

裴英點點頭緊張地站在清漪身後，伸長脖子等著十沏鈿出現。過了一會兒，院子裡響起一陣輕巧的腳步聲，腳步聲逐漸走進，“嘎吱——”一聲，古樸的木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過三旬的女人，眼角堆了細紋，並不年輕。

那人看到來人是清漪，側身讓開了門，放清漪與裴英進來。院子裡隻有一條窄窄的石徑，小徑兩側是亂撲撲的灌木從，院子中央鑿了一方小池塘，水麵上漂著浮萍，幾尾魚在水裡遊動。

裴英走在最後，扯了扯清漪衣角，用嘴型問道：“是她麼？”

清漪點了點頭。十沏鈿帶著兩人走到廊下，從裡屋拿出兩個草墊子，遞給清漪與裴英，順勢坐在了自己原先坐的草墊之上，說道：“家裡的茶昨日剛喝完，還沒來得及買，不能招待二位了。”

“您客氣了。這次來是關於《歲暮春寒》製衣一事，我們想出了個新點子，需得問問您的意見。”於是清漪便將與姚老板和裴英討論的都告訴了十沏鈿。“然後，這是裴姑娘，是我們選的知雪，不知道您覺得如何？”清漪向十沏鈿介紹裴英。

“您您好，我那個，我是您的書迷，很喜歡知雪。”裴英結結巴巴地說道。

十沏鈿看著裴英帶著羞怯的紅臉，笑著說道：“裴姑娘很合適，完全就是我腦中構象的知雪。你們想出這麼好的主意，我自然不會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