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羽閣內，清漪正在算賬，算盤打得劈裡啪啦。書房窗開著，侍衛到窗邊，說道：“小老板，屬下看到裴姑娘一個人坐在河邊。”

清漪打算盤的手一停，問道：“她朋友呢？”

“隻有裴姑娘一人，沒見到彆人。”

清漪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隨後又接著算賬。

“小老板不去看看麼？”

清漪瞪了侍衛一眼，又繼續低頭看賬本，說道：“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這件事得讓裴英自己想明白，我說了沒用。”

“可裴姑娘看起來很傷心呢……”

清漪沒回話，屋中隻剩清脆的算盤聲。過了片刻，清漪重重歎了口氣，將算盤推到一旁，撐著腦袋問道：“姚掌櫃的衣服是不是快做好了？”

侍衛點點頭。

“你讓姚掌櫃去‘偶遇’裴英一趟，順便開導開導她。”

“小老板怎麼不親自……”

清漪瞪了侍衛一眼，侍衛立即噤了聲，轉身就要走。

“要是看到路上有點心鋪子，讓姚掌櫃給她買袋點心。”

“是。”侍衛離開了。

裴英坐在河邊靜靜地吹著風，看著河麵上來來往往地船隻，腦中空空地發著呆。突然，肩膀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裴英嚇了一跳，回過頭，是姚掌櫃。

“裴姑娘，怎麼一個人坐在河邊呢？”

“吹吹風罷了。”裴英垂下眼含糊回道，“姚老板不是回去了麼。”

姚掌櫃看著裴英發紅的眼角，說道：“過來有點事，恰好看到你。知雪的衣服快做好了，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裴英吃驚道：“怎麼快麼？我以為得做個十來天，上次看還隻是布料。”

“繡娘們都很喜歡這個點子，這兩日馬不停蹄趕的。要去看看麼？”

裴英正愁接下來不知去何處，見姚掌櫃邀請，便點頭應允。因為在河邊坐了太久，又一直吹著涼風，腿都凍得有些僵了，裴英起身時一下子沒站穩，姚掌櫃伸手趕緊扶住裴英，碰到裴英的手時，觸手冰涼。

“這麼冷的天，怎麼在河邊坐那麼久，手都涼透了。”

“坐著一時忘了時辰，多謝姚掌櫃了。”

姚掌櫃將裴英扶著站穩後鬆了手，歎口氣道：“我看你神色憂鬱，是有什麼煩心事？”

“……是有些。”

“你若是願意可以給我說說。”

裴英沉默了半晌，說道：“我可能坐了錯事，雖然是出於好心。”

“好心辦壞事的事並不少見。”

“不能說是壞事……唉，好吧，也算不上好事。”

“關心則亂。”

裴英苦笑了一下：“確實，我現在腦子亂亂的。姚掌櫃能當我在胡言論語嗎？“

姚掌櫃點點頭道：“你是隨便一說，我就隨便一聽，聽完就過去了。”

裴英正想開口，姚掌櫃突然說道：“稍等，我去買點東西。”說完往遠處跑去，是一家點心鋪子。

裴英站在原地等著姚掌櫃，沒過一會兒，姚掌櫃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紙袋子。姚掌櫃將紙袋遞給了裴英，裴英遲疑地接下，說：“姚掌櫃先嘗吧。”

“就是買給你的。”

“買給我的？”裴英打開紙袋，裡麵是自己愛吃的桂花糕，“姚掌櫃怎麼知道我愛吃桂花糕……”

“不知道，我碰巧買的。”

“真巧，多謝姚掌櫃了。”裴英拿出桂花糕塞到姚掌櫃手裡，甜滋滋的桂花糕融在嘴裡，裴英沉悶的心情舒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