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對魔王的來曆並沒有太多的記載……”

王耀勒緊了手裡的金線，看著猩紅的血液染透了少年今天早上出門前剛換上的新校服。

“這是正常的，畢竟那可是幾千上萬年的時光，連現存的長壽種都無法擁有如此之長的生命。”

“雖然我翻遍了禁書室都沒有找到記載魔王來曆的書籍，但我從一本來自夜庭的童話故事中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傳說。”

王耀另一隻乾淨纖長的手撫上了伊萬的臉頰，柔軟的指腹虛虛停在了他的太陽穴外側。隻要王耀想，他可以瞬時擊殺麵前這個不知底細的魔物。

“哈!童話故事!”

被王耀的話逗笑，伊萬的眼眸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隻白皙柔軟的手。

或者說，並不在意。

“我親愛的魔法師閣下，您居然因為一個不知真假的童話故事要殺了我嗎?”

“你說呢?親愛的小熊?”目光停在麵前不知好歹的少年臉上，王耀也笑了起來。

“文字不會說謊。哪怕這個故事是虛構的，它也一定有參考和來源。更何況，這是禁書室裡的藏書，它難道是什麼可愛無害的東西嗎？”

“童話當然是假象，這是一本煉化靈魂的書，會用帶有魔力的文字吸引人的視線，隨後將獵物的靈魂收入囊中，一個肮臟的靈魂容器。”

王耀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臉，他的目光有些憐愛，又有些可惜。

“當然，這些對我造不成影響。這本書那些迷惑人心的表象隻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可憐的魔法師修築了能夠抵達天空頂端的高塔，想要重新建造月亮……”

聽到“月亮”兩個字，伊萬玻璃珠似的眼珠輕輕顫動了一下。

王耀誦詩般低語著，將少年的反應悉數收入眼中。

“當然，他失敗了。夜庭沒有月亮，因為神拋棄了那片土地，我們所有人都是這樣被告知的。”

“但那個著書的黑魔法師在故事的開頭這樣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存在著太陽與月亮。太陽每天東升西落，帶來白天。月亮跟在太陽身後，照亮黑夜。”

“在日之東，月之西，一片白色的凍土上，存在著這個世界的主宰——魔王，祂在永恒的怒火中靜靜沉睡著”

“有一天，黑夜突然降臨，月亮再沒升起，大地開裂，海水倒灌，世界動蕩不安。”

“……那一天，魔王蘇醒了。”

王耀湊近伊萬的臉頰，溫熱的氣息撲灑在耳垂:

“在怒火中失控的魔王，吃掉了月亮。”

伊萬顫動的眼珠突然停住了，他的臉上還帶著剛才嗤笑的痕跡，整個人卻像冰一樣冷了下來。

“很有意思的說法，不是嗎？”

王耀仔細地觀察著伊萬麵上的表情，他擅於察言觀色，知道自己至少有一些部分猜對了。

“魔王吞噬了月亮，祂野獸一樣嘶吼，巨大的影子籠罩了雪原。很快，魔王又陷入了沉睡，但從此往後，夜庭中再無銀白色的月光照耀，一個悲傷的故事。”

王耀垂眸，如夢似幻的燭光打在麵龐上，恍惚之間，他好像真的在為夜庭的住民感到難過。

“但我們從這個故事中至少能得到兩個要素。”

“第一，魔王在永恒的怒火中沉睡。祂在憤怒，為什麼呢？我對魔王的情報知之甚少，但從祂的行為來看，魔王被封印在夜庭，甚至夜庭這個世界的存在，可能都與已經消逝的神明們緊密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