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泠若的強烈建議下,我們還是選擇在自己的院子裡讓方淩與做了一桌美食。
方淩與麵上鎮定,實則上菜的手都微微顫抖著,眼神時不時瞟一眼老桓。
酒足飯飽,我本就酒力不佳,方淩與的酒又不知加了什麼東西,清醒時最後一個畫麵是泠若拿起一隻豬蹄往嘴裡塞。
即使是宿醉,第二天依舊是準時醒了。
一睜眼就和泠若大眼瞪小眼,她坐在我床頭,似是一宿沒睡,眼底有單單的青黑。
“你有事?”
“昨天給你擦臉脫鞋的是我!”
我更迷惑了,繼續和她大眼瞪小眼。
突然她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後浮誇地哭了起來:“嗚嗚嗚師父你去哪兒了徒兒真的受不了了,世上竟有如此可惡之人嗚嗚,師父徒兒到底該怎麼做嗚嗚嗚”
我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捂住她的嘴:“許泠若!你趕緊給我忘記。”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認識你那麼久,還沒見過你這樣子呢哈哈哈,桓師叔還問我誰欺負你了呢哈哈哈。”
“你再敢說一個字,我就告訴梅師伯你昨晚又沒練功!”
她頓時收了聲,做了個給嘴貼封條的動作就下床開門出去了。
剛出門她又回來了,指指門外示意我出去看。
我氣衝衝地走出門,和院子外抱著琴的謫月撞個正著。
他似是已經站了一夜,發梢上沾著露水。
“你何時來的?”
“寅時一刻。”
“......”這孩子還是這麼軸啊。
“師姐你被凶獸傷著哪兒了嗎?師姐突破元嬰,我沒練好曲子師父不許我出門,所以沒來給師姐道賀。今日師父點了頭我才出來,可來的時候師姐的院門已經關了......”
“然後你就等到了現在?”
“我想著,再等一會就走,竟等到現在了。”
我低頭掩飾嘴邊的笑意:“應長老讓你出來了,那是曲子練好了?”
他愣了愣,“練好了,菩提靜心曲,有寧神清毒之效。”他放下琴欲彈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往四周看了看。
泠若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從一旁緩緩禦劍飛過:“你彈你彈,這個點大家都起了,我都要去上早課了。”
謫月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
一曲聽罷,我神清氣爽地到了寄雲台準備早課。
寄雲台上,老桓正閉目打坐。
想起昨天的事我又有些尷尬,揉了揉鼻子,到我的位置站定,然後掏出了我的小木劍。
是的,我是有劍的,老桓在桓家村給我削的小木劍。
劍修的劍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大多數劍修的劍都是托器修大師打造的,而所有劍修又都向往另一種獲得劍的方式,那就是神劍塚賜予的上古寶劍。
神劍塚極其玄妙不可掌握,有多不可掌握呢?公認的劍修奇才桓赴夢,從元嬰期求到了渡劫期,都沒從神劍塚拿到一把劍。
咳咳,這不嚴謹,事實是我成為真仙後又偷偷去試過幾次,都沒給我。不過那時世間萬物皆可做我的劍,我也不執著於此了。
早知道那神劍塚那麼邪乎,我就該早早的讓器修的長老給我打一把劍,也不至於都到元嬰期了還用著這把小木劍。
偷偷瞄了一眼老桓和憐深劍,彼時他初入神劍塚,萬劍齊鳴,引得上古神劍現世,修真界嘩然。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深,他為那把劍起名憐深。
我深吸一口氣,提劍做了個起手式。擺好姿勢,又隱隱感覺哪裡不對。這套劍法是劍峰弟子進入元嬰期後必須修煉的一套劍法,劍峰的中階劍法天緣劍法其二孤鶩式,我閉著眼睛都能精確無誤地使出來,但是這是一個剛剛進入元嬰期的人能做到的嗎?
旁人或許看不出異樣,但是老桓......又偷偷看他一看,我把劍挪偏了兩寸。
憐深劍“噌”的一聲從地上飛了起來,拍拍我的手臂把劍又挪了回去,還在我身邊打量般轉了一圈,仿佛在說幾天不見你怎麼變菜了。
老桓閉著眼輕笑一聲:“非要練孤鶩式,我閉關前你也使的不錯了,怎麼進入元嬰後還退步了呢?”
超前學習誤我!我尷尬地揉揉鼻子。
手上突然多出一個物件,是一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兔子。
這是老桓獨有的哄孩子的辦法。
“昨日哭得那樣傷心,不會嚇到了吧?看看吧。”他又遞過來一張紙。
我打開紙看了看,竟然是昨天被老桓捆走的那些弟子的名單以及各峰的處罰情況,竟然還附了一份異獸峰對那三翅鳥的解剖報告!
我匆匆看了一遍那些名字,有幾個記得起名字的就是常年跟在玉君澤旁邊的那些個人,想起上一世玉君澤豢養三翅鳥的畫麵,三翅鳥果然和玉家有關係。
“這些師長們說,若你願意,會親自帶他們來向你道歉。”
“大可不必!”
老桓又笑了笑:“赴夢何時與人交惡了?”
“我每天勤勤懇懇修煉,怎麼會和人交惡啊。”
“確實,依我估算,出關後赴夢應該已經可以到達金丹巔峰,你卻給了師父一個大驚喜。”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我已經好久沒聽見老桓誇我了,即使是上一世,好像某個時間點之後,他就甚少表揚我了。
“對了老桓,你為什麼突然出關了?”
“有一個叫杜白黎的弟子,急著來見我,說聽到了有人準備對你不利。”
竟然是他......
正思索著,寄雲台外傳來一陣喧囂聲。
“阿姐你就讓我拜見拜見劍聖,說不定我倆投緣他直接就收我做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