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少主可能確實實力強勁,但是音修本就強於一般人,否則那應霜湖怎會如此目中無人?”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輪椅上的巫璟風開了口:“大哥平時在家裡就喜怒無常,剛剛不過是我家修者習慣了大哥動輒打罵,有心避讓罷了。”
不知途眼看著又要發作,卻被謫月輕輕按住了琴弦。
他轉頭看向巫璟風,眼中沒有一絲感情。
“喲,怎麼,巫大少爺還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動手打身患殘疾的弟弟嗎?”玉君澤故作害怕,“這可不是孤兒寡母任你欺負的孤雪城,這是天淵劍盟,肆意傷人者,嚴懲不怠。”
“我倒要看看是誰要對我徒弟嚴懲不怠。”一道琴聲傳來,將地麵擊出一道深痕,一時間碎石與灰塵齊飛。他又奏出一道琴音,那碎石和灰塵竟被一層霜覆蓋,隨後落回地麵。應霜湖踩著霜雪,涼涼地看著眾人。
場麵靜悄悄的,一時沒人敢說話。
“應長老境界高深,巫大少爺有您這樣的相護,自然是沒人敢懲罰。”玉君澤背著手,微笑道。
“你們玉家人說話真是一脈相承的令人作嘔,”應霜湖甩了甩琴穗,“巫家的五個奴才,見少主不跪,還任由旁人欺辱少主,巫家少主教訓惡奴,同我劍盟有什麼關係?”
“盟規明明白白寫著劍盟內傷人者,鞭一百。”玉君澤正聲道
“教訓家奴除外。”應霜湖麵不改色。
“何時有這一條?”玉君澤驚愕道。
“剛剛有的。”應霜湖一挑眉,隻見他衣袖翻飛,一旁刻著盟規的巨石上突然多了幾個字。
在場的人都輕吸了一口氣,玉君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精彩。
“應長老好威武好護短啊,下次能讓謫月給我抓條映霜湖的魚嗎?”泠若激動地扯我袖子。
本以為可以進入傳送陣了,卻沒想還出現了一個人。
“淩與哥哥!”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
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個穿著簡陋到有些破爛的小女孩,用紅綢綁著兩根粗粗的辮子,看著喜慶又有些滑稽。
這穿著......是修真第一窮派羽化宗沒錯了......等等!?我睜大眼睛又仔細的看了眼那個小女孩。
那張臉......伯陽夏至!?雖然穿著與氣質與前世大不相同,但那張臉......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我不會忘。
我前世殺的人不多,錯殺的更是隻有這一個。
伯陽夏至,伯陽家流落在外後認祖歸宗的少主,前無古人的符修天才。隻是這位讓所有人驚歎的天才,卻被作為了巡天署天甲第一號誅殺對象,因為她弑父殺母,屠了伯陽家滿門。
巡天署的真仙甚少接任務,聞道衍也拿他們沒辦法,隻好讓另一個公認的天才去殺這個天才,也就是我。
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你是若逢哥哥的朋友,我隻同你解釋一句,我屠伯陽,是因為他們殺了我娘!”我隻知她是巡天署的誅殺對象,聽她說完就出了劍招......那層出不窮的符籙的確難應付,隻是最後一刻我以無根水為劍快她一步刺穿了那張千回符,終將她誅殺。
我還記得她睜著眼,張口無聲地叫著娘,至死都沒閉上。
我當時怎麼會如此無動於衷,如此毫不猶豫?
“夏至!”方淩與那張仿佛被彆人欠了一萬靈石的的臉仿佛突然就被還上了錢。
伯陽夏至的小臉紅撲撲的:“淩與哥哥,幸好當初我沒錢進不了袁家,羽化宗可好啦,我畫符老厲害了!”她抬頭看著方淩與,眼睛亮晶晶的:“不過你花的錢也不虧啊,袁家都讓你來天淵大會了!”
方淩與的臉瞬間又借出去一萬靈石,泠若笑得直拍我的肩。
伯陽夏至看著方淩與的臉,又看看泠若,稚氣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方淩與指指我:“她,桓赴夢,我的隊友。”
伯陽夏至捂著嘴瞪著大眼睛看著我:“最年輕的元嬰桓赴夢!哦!這是天淵劍盟的隊伍!可是不對呀淩與哥哥還拿著袁家的弟子令牌......”小女孩看看這看看那顯然已經懵了。
我因上一世的事對她頗有虧欠,笑著為她解圍:“小朋友,你這麼小,就被選中來參加天淵大會,那肯定很厲害吧。”
“我隻有一點點厲害啦,是因為我們羽化宗太窮了人太少了所以我是第五厲害的。”
......你還真是誠實啊。
“馬上檢錄了,姐姐在羽化宗也有認識的人,我和你一起過去吧。”我朝她伸出手,她歡天喜地地拉著我往羽化宗的隊伍去了。
羽化宗眾人都穿的如伯陽夏至一般潦草,隻是這潦草的衣服,在一個人身上也能穿出出塵之感。
對,我就是在誇我的老鄉,有小二牛之稱的蔥頭。
“蔥頭!蔥頭你要來怎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我大聲衝他喊著,羽化宗眾人紛紛側目。
“蔥頭?”伯陽夏至大大的眼睛裡又充滿了問號。
蔥頭無奈地笑了笑:“赴夢啊,你若喜歡叫這個名字,那便叫吧。”
“我當然喜歡這個名字啦,比那什麼花裁縫好聽多了。”
“花若逢。”伯陽夏至一本正經地糾正。
“哦對,比花若逢好聽。”
“不會吧赴夢姐姐,蔥頭這個名字也太奇怪了。”伯陽夏至鼓著臉。
我憋著笑意,掃視了一圈羽化宗眾人,簡直慘不忍睹,最高不過元嬰。
腦中靈光一閃,我對蔥頭說:“蔥頭,要不進去後夏至跟著我們?”
蔥頭麵露不解,我對他挑挑眉毛,他瞬間明白了,把伯陽夏至拉到一邊說了什麼,伯陽夏至看看我,懵懂地點點頭。
集合的鐘聲響起,我拍拍伯陽夏至的頭回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