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這又是何苦,此事與你無關。”聞道衍麵露不忍。
“一邊是我的至親,一邊是我的師門,聞長老,如何與我無關?”她淋著大雨,背脊卻依舊筆直。
“晚輩前來,是想傳達祖父的意思,祖父聽聞君澤所說,十分震驚,當即嚴查了玉家上下。”
“結果如何?”
玉苓歌挺了挺胸膛,脆聲說道:“尚未可知。”
人群中發出了一聲嗤笑。
玉苓歌麵色未變:“祖父的意思,若君澤安然無恙,一旦玉家查出了三翅鳥,必嚴懲不貸。”
“你是在威脅我?”聞道衍眯起了眼睛。
“這是祖父的意思。”
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起來,修士們竊竊私語起來。
“玉新棗什麼意思啊?”樓夏至問道。
“把玉君澤囫圇個還回去,他就清理了三翅鳥。”我答道。
“做夢!”泠若啐了一聲。
兩相焦灼之時,又一個人影匆匆趕來出現在玉苓歌的身邊,正是玉堯庭。
“聞長老,諸位道友,且容我解釋一番。”他臉色有些灰暗。
“我這侄女說的不錯,父親得知此事亦是震怒非常,已嚴查了玉家上下,我那不爭氣的二弟,此刻也已經被看管起來,若真如君澤所說,必將嚴懲。”
“但是,代價是要玉君澤毫發未損地回玉家是嗎?”聞道衍沉聲道。
“父親對君澤珍愛非常,此番縱是犯下如此大錯,父親也希望能饒他一命 。”
“堯庭啊,三翅鳥之事,你父親想嚴懲得嚴懲,不想嚴懲也得嚴懲!我們來之前,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這事就不能跟你討價還價了。”
“聞長老言重了,父親所求不過是君澤一命罷了,隻要君澤安然回到玉家......”他深吸了口氣。
“玉家可保證世間再無三翅鳥,玉堯卓和其他一乾人等......任憑諸位處置。”
“如何保證?”
“玉家可先履行承諾,等諸位滿意後再將君澤送回。”
玉新棗這是想用玉堯卓換玉君澤!
我向後看了看玉君澤,幸好他此刻被捆著無法伸展神識探聽,不然我之前唬他的就穿幫了......
道友們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驚訝,我卻覺得玉新棗的決定十分合理。
畢竟玉堯庭非親生,而玉君澤和起玉堯卓兩人之間,玉君澤起碼還稱得上有天賦......
用玉君澤一命,換不費一兵一卒除儘世間的三翅鳥及玉堯卓那一幫人。
好誘人的買賣。
聞道衍顯然也是這麼覺得,沉思了一會說道:“容我與諸位道友商議一番。”
“自是應當。”
“聞長老,請準許玉苓歌留下看護弟弟!”一旁的玉苓歌懇求道。
“這......”玉苓歌身份特殊,這一請求讓聞道衍也犯了難。
“玉小姐,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你若非要留下,不如受了老夫這一張封脈符。”雍濟大師樂嗬嗬打圓場道。
封脈符,可暫時封人識海經脈,與凡人無異。
“勞煩雍濟大師了。”玉苓歌頷首接受。
“聞長老,那堯庭就回玉家等諸位的決定了。”玉堯庭拱拱手轉身離開了。
雨越下越大,聞道衍率眾人找了個山頭商議。
泠若拿了個法器暫辟出一個躲雨的地方,我們五個人縮在一處。
“氣勢洶洶地來,被玉堯卓一番話堵在了這。”泠若一臉鬱悶。
“沒辦法,玉家給的太多了。”我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樹葉。
“各門派參與討伐玉家,為的就是保弟子不再受三翅鳥之害,如今有一個輕鬆除掉三翅鳥的辦法,怎能不叫人心動?”老桓淡淡道。
“若是如此,還能殺了玉堯卓和袁家那夥人。”我扯下一片樹葉。
“還有伯陽家。”樓夏至也扯下一片。
“而且不會有任何道友的傷亡。”謫月再扯下一片。
“那我們豈不是屈服於玉家的淫威?”泠若掰斷了樹枝,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四人低著頭不語。
“......好吧,我承認和大家的命比起來,屈服淫威什麼的根本不值一提。”她又頹然蹲下。
“也許過了今晚,咱們就可以回劍盟安心修煉了。”我突然想通了些,笑著拂去了謫月肩頭的濕葉。
泠若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