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越來越不講規矩了。”
管家一貫和藹的臉色嚴肅了下來,“王爺金口玉言,說的話隻有王爺親自能改,什麼叫喜不喜歡?”
見六叔變了臉色,小玉馬上一聲不吭了,雖然不說話,但是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瓏兒明白這話表麵上是說小玉,實際是說給她聽的,就算心裡再不願讓那姑娘做她的婢女,也不敢再開口了。
六叔又含笑對她道,“王爺既然把這梅院賞給了姑娘,您以後就是他們的主子,有什麼需要的即可吩咐這些下人們,不要嫌添了麻煩。”
她點頭道,“是,籠兒明白。”
“我在府裡待了好多年,姑娘剛來,我就給姑娘講講王府的規矩。”
“這其中最要緊的就是對王爺忠誠,王府嚴格,從上到下都是一樣的,姑娘可要記好,不然犯了錯誰也保不了您。”
玲瓏認真聽著。
“這第一條,姑娘千萬要記牢,晚上不得外出,更不得與男子牽扯。”
她點點頭,很多府院的女子都不得夜裡外出,是怕出了事損害王府的名聲。
“第二條,姑娘須先沐浴做好準備,每晚留燈至子時,如此好方便王爺過來。”
“……”王爺回自己院子還會經過她那裡,兩座院子居然距離這麼近的麼?瓏兒忽然有些後悔住在這兒。
“第三條,王爺在姑娘院裡過夜或是叫姑娘侍寢都會登記在冊,財庫會按月給姑娘派發例銀,這些銀錢姑娘可以隨意使用。”
瓏兒徹底怔住了,久久不說話,身體也僵著。
陸大人不是說過王府不養侍妾,她在府裡做婢女,等過了年歲會放她出府麼?
“……”王爺怎麼還會要她侍寢?
六叔和藹一笑,“姑娘隻要伺候好王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就放心了。”
她仍是不敢置信,陸大人剛才說的分明不是這樣,可他應當不會騙她,而且王爺對她厭惡至極,怎會吩咐她做侍妾,她情急顧不得禮數便問道,“王爺真有此意?”
“王爺堂堂男子,年已雙十,綿延子嗣之事那是自然的。”六叔笑眯眯,理所當然的口氣解釋著。
她的臉色有些灰白,比剛才還要難看幾分。
“你不願意伺候王爺?”小玉一臉莫名地盯著她,她難道不該高興才對,區區一個從青樓裡出來的賤人,為什麼還要裝作懵懂無知。
在她看來,王爺格外開恩留下她,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榮寵了,她應當高興得歡天喜地才是。
“不!”瓏兒驚慌地搖頭,眼裡被一種驚恐之色所占據。
“我……我願意。”
陸嚴站在紀尹晝身邊,一臉恭敬地分析著局勢,“屬下以為,裕王要是想打探我們的消息,未免想的太簡單了,此舉多半是向殿下示好。”
裕王送來這麼個美人,在他看來除了討好王爺就是打探王府消息,也有可能二者都有。
但是他仔細觀察過那個女子,她實在嬌軟柔弱,而且膽子很小,周圍又有那麼多人日夜把守,她絕對辦不到任何對王府不利的事。
裕王也不是傻子,想打探消息的話不會派她過來,而是換一個比她更伶俐百倍的,所以他還是認為裕王是想憑借這個機會,送個美人來討好殿下,緩和一下叔侄兩人在朝中的關係。
見了那瓏兒他就更加確信了心裡的想法,他著實是從未見過,那般令人心動的容貌,多看一眼都賞心悅目,說是美若仙子豔若桃李也不為過。
紀尹晝心裡卻有彆的想法,沒跟陸嚴解釋,隻對他下令道,“派人盯著。”
“屬下明白。”
陸嚴正要行禮告退,忽聽紀尹晝又道,“本王都不知,你話怎麼那麼多。”
陸嚴知道王爺是說他剛才在門口多嘴,低著頭小聲嘀咕,“不對麼,我們王爺本來就不喜歡侍妾,不像那些文武大臣們,府裡一個女人都沒有…”
“放肆。”男人淡淡地飲了口茶水,青白的手指上骨節明顯,帶著細細的傷疤。
陸嚴伸手假裝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對不住,王爺,屬下失言了,王爺現在有了籠兒姑娘。”
紀尹晝不再理睬他,冷哼一聲走了。
等到王爺人都走了,陸嚴才想起自己剛才忘了問他,為什麼要把梅院給籠兒,他真是看上了那姑娘不成?
錯過這次,下次可就再也沒機會知道了。
他隻能長籲短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