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死?”男人冷眉一皺,因為失了身孕麼?
能讓她有孕本就是他一時錯漏,本來也不該留給她的,留她一命算是不錯了,還是未能被雲無為帶走,這就想死了麼,他心裡冷笑,“你不願呆在這裡本王也不勉強,來人,把她送去雲府。”
玲瓏臉上毫無血色,不斷懇求:“求求王爺不要,不要,王爺!”
連雲府都不想去,還不是借機想要攀上自己。
他沒想到一個小產的女人竟然這麼下賤。
裝模作樣尋死給誰看的,紀尹晝心中更是厭惡,這些下賤的妓館出來的果然隻會動心機邀寵,他再懶得去看一眼,“拖下去,沒聽見麼。”
侍衛正要把她帶走,她磕著頭,仍是淒淒哀哀地叫著,“奴家知道錯了,求求王爺,王爺不要。”
紀尹晝聽得心煩,冷冷地道,“夠了,把她扔回院中。”
侍衛們把她放在地板上就退下了,梅院仍是冷冷清清,隻有瘦削的女子衣衫鋪地伏在地上,剛才掙紮之間,她的長發也散落了一些,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悲涼。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一片淒愴,滿眼的失神哀慟。
她不打算求他的,他與她早已是兩條路,瓏兒的一切都與他無乾,她曾決心不會求他的,可是長久以來吃過的教訓,使她麵無人色,立刻跪在地上向他求饒。
她還是做了自己寧死也不願做的事。
瓏兒仿佛恨透了自己。
直到半夜裡,月色從門窗投射進來,灑下一片模糊的光影,她才從冰涼的地上慢慢爬起來,向床上走去。
過了今日,她沒了自儘的機會,也再也不敢懸梁了。
在這個地方度完餘生好像就是她的命。
玲瓏早就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命,她都隻能受著。
因為那唯一能更改她命的人,早就已經棄她不顧了。
梅院有人懸梁自儘,魏茹是茶餘飯後當笑話聽的,和自己的幾個婢女一起哄笑一會兒,偶爾吐出幾句下賤。
她還沒動手,瓏兒腹中的孩子自己就沒了,省得她不少麻煩,她的心情也舒快了不少。
隻是那個小玉實在礙眼。
她都有些懷疑,那小丫頭是不是救過王爺的命,曾對王爺有恩,讓王爺那麼看重她,否則那種蠢貨怎麼可能在王府裡活得這麼久。
要是她生在宰相府裡,魏茹敢說那小蹄子早就死了不下千百回了,她有一百種方法讓她死得無聲無息,無人知曉。
偏是這種賤貨惹事精,她還動不得,魏茹怎都心裡不爽。
她的貼身婢女蘭繪捧著一碗消暑的荔枝楊梅茶走了進來,“王妃,今天王爺過來麼?”
蘭繪剛說完就感覺自己說錯了話,馬上住了口,想當做什麼都沒說,但是魏茹的臉色已經難看了下來。
按理來說,尋常人家府上好幾房妾室,除去她的月信,家主每月來主母房裡二三次就是不少的。
但她跟瑞王是新婚,她還如此年輕美貌,瑞王除了她之外明麵上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卻每月至多隻過來一次。
提起這件事就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每月十五都是主母的日子,今天恰好是十五,故而蘭繪才有此一問。
但王爺那邊連點動靜都沒有,想也知道他十有八九不會到她這邊來了。
他正值壯年,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清苦,她不是沒懷疑過王爺有彆的女人,但是就算他外麵有彆的女人,新婚頭一年他也不至如此冷落於她。
每次蘭繪都安慰她說是王爺公務繁忙,她都聽得耳朵起了繭子,蘭繪瞧著她臉色不好,又準備開口勸慰,“主子,王爺也許是太忙了……”
魏茹冷冷看了過去,“你給我住嘴。”
她們說王爺忙,不就是在說她毫無本事留下王爺,隻能獨守空房麼?!
魏茹沒打算一輩子獨守空房,就算王爺對她情意不盛,她也不會讓人有機會爬到她的頭頂上。
“讓老劉在府外替本宮查一查,王爺身邊到底有什麼女人,還有,那個小玉是從哪來的本宮也要知道。”魏茹跟蘭繪低低囑咐了幾句。
那蠢貨跟王爺有什麼私情她是不信的,但是王爺對她的態度又很不同尋常,換作是她,做下那麼多蠢事,早就將她發賣了,王爺對她是有幾分容忍在的,或許是真拿她當做義妹?
魏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