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le-摩爾 說機緣巧合也好,說鬼……(1 / 2)

五年前,她們總共約過兩次,一次激越,一次細膩。

第一次,就在首次見麵的兩小時後。兩個人都喝得半醉,燈光全開,暢快淋漓,叫人印象深刻。

第二次,是再一周之後,與上一次截然相反的纏綿。整個房間漆黑得沒有一絲光線,黑暗中摩爾的嗓音高鳴低吟,婉轉入耳,能把人的骨頭都化掉。

次日中午,霍緋箴還趴在被子裡,摩爾已經穿戴整齊連妝都化好了。

“我們互相刪掉聯絡方式吧。”摩爾淡淡說道,“再約我要愛上你了。”

“不好嗎?”

“不好,我有男朋友的,雖然暫時出了點問題。”

“哦,真可惜。”也不知道可惜的是哪方麵。

然後她們就互刪了聯絡。

等摩爾走了一陣,霍緋箴爬起來洗了個澡,然後才慢吞吞去退房。

那時,她不在這個城市生活,隻是短暫逗留幾天參加比賽——花式調酒大師賽。而就在第二次約摩爾的前一天,她剛拿下了賽區冠軍,取得了參加全國賽的資格。

朋友說,你總是在一個地方待不住,一年換一個城市沒個定。今年如果還沒想好去哪,打完全國賽就來這裡落腳吧,應該發展不錯。

她覺得是個好提議,這個城市夠繁華,人來人往,有山有水,還能看到海。

從酒店出來看到路邊有個賣煙的老舊小檔口,霍緋箴忽然萌生了想抽煙的念頭。她從小生活在周圍的人都抽煙的環境裡,因此她也很小就會抽煙。不過,會是一回事,實際上她很少抽,而像今天這樣偶爾有念頭冒出來時,她也不會抵觸。

在小檔口搜尋一圈,發現櫃台角落有款也叫“摩爾(mole)”的煙,就買了。

很少人抽的老牌子,綠色的外包裝,深褐色的煙紙,打扮得像根小雪茄,然而根本不是雪茄的味道。不過也好,她不喜歡雪茄,雪茄的味道過於豪華,霸道得久久都不會散。

炎熱的夏季,站在路邊抽著煙,看來來往往的路人,腦子裡想的卻是昨夜的種種。她約會過很多漂亮的女人,什麼類型都有,但她很少會在激情過後都離開酒店了還回想。

論臉蛋,比摩爾漂亮的大有人在;論身材,好是好,但也總有比她更好的;論情趣,比她經驗多更會玩的也不少……反正說不出哪裡特彆。

哦,對了,是節奏!摩爾能輕易且自然地配合她的所有節奏,無論緩急遽變。這不是經驗技巧,也不是刻意逢迎,更像是一種天賦。

還有,在那一片漆黑之中,在體軀交纏間,她覺得摩爾既柔軟又似蘊含著沉鬱與決絕,既順從又似依違兩可,既肆意又似有所保留,既投入又似心不在焉……而這些相反的東西竟能共存著——以微妙的平衡。

總之一不留神就回味了。

體驗這種東西很難描述的,如果用加點想象力的說法:就像摩爾是一個晦暗混沌的空間,她闖了進去,卻發現竟是無邊無界的。

需要想象的點在於:如何從沒有邊界的空間裡出來?出不來的,因為沒有邊界了。

然而,她們已經互刪了,若想再遇上,隻能靠巧合了吧?

常住人口那麼多的一個大城市,要偶遇一個人不容易,但想找還是有辦法的。比如說酒店的前台就有登記摩爾的身份證信息,她們剛從同一個房間出來,要從前台套出信息並不難。

然後呢?再約?一而再再而三?

哦你說摩爾說她有男友所以才要互刪的?霍緋箴認為這個層麵的問題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她隻管自己能掌控的部分。

然而霍緋箴不打算做什麼,刻意追逐不是她想要的。相比必然性,她更喜歡偶然性。未知的巧合才有驚喜,那些按部就班一成不變的事物,很快將索然無味。

猜不到的才有意思。

抽完煙,霍緋箴又改變了關於去向的主意:不在這個城市落腳了,改去兩百公裡以外的另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