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敘舊 “你沒見過我卸妝之後的樣子……(1 / 2)

那是多少年前?五年前。

也是在這個城市,也是這個女人,拎著小挎包垂在腿邊,也是這樣一個人站在夜色裡等她。

那時,她隻知道她自稱摩爾,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那時,霍緋箴跟同來的幾個朋友交代了兩句,然後就獨自走到她身邊,揚起得意的笑容說,我對這城市不熟,你帶我。

眨個眼而已,又回到五年後來。

摩爾說:“這店是你的?”

“怎麼可能,店長而已,老板是維娜姐,她沒跟你說?”

“沒,我沒見過她。”

“是她推薦你來應聘的吧?”

“我跟她妹妹麗娜是同學,但我不認識維娜姐。”

“哦。平常是我打理,實際上店是她的。”

天氣還是有點涼的,霍緋箴單肩背著包,把雙手收在衣兜裡,跟摩爾並肩走。現在她對這城市也熟悉了一部分。

“住哪?送你回去。”

“不遠,步行二十來分鐘。”

看來找了個離家近的地方駐唱。

夜晚的街道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車,很舒服的,非常適合在忙碌完一天之後獨自行走。不過今天例外,兩個人走,街燈照出的兩個影子隨著步子,長短濃淡地均勻變化。

“歌就是送給1號桌那兩位的吧?”

“嗯,中學同學。”

“同班?”

“隔壁班。”

“來捧你場的?”

“不是啦,碰巧。”

本該就此結束的客套話題,沒想到摩爾又多說了一句:“她說那首歌唱得真好。”

不清楚這個她指的是誰,但不妨猜測是後來來的那位,因為她進來時摩爾受到影響了。

既然猜到個大概,霍緋箴也不多問了,就說:“我也覺得你唱得很……”

故意吞掉半句話,引對方發問。

“很什麼?”

“很對口味。”

通常這種時候會說句謝謝,但摩爾沒來這一套,隻嗯了一聲。

“你跟她們間有什麼故事嗎?”吧台調酒師嘛,總是能敏銳地捕捉到蛛絲馬跡,就看她想不想深挖。

摩爾看了她一眼,又過了一陣,才說:

“戴眼鏡的那個,我給她寫過情書。”

霍緋箴懶洋洋地哇了半聲以示驚訝。號稱自己喜歡男人的女人,也曾給女生寫過情書。但她驚訝的不是這點,而是這時代還會寫情書的人可不多。

“在校時嗎?”

“嗯,高中。”

“她回應你了嗎?”

“沒,她沒看出是情書。”

“真可惜。”

“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比不上她。”

霍緋箴聳聳肩,她當然知道摩爾是在跟戴祖母綠耳環那位比。有什麼好比的呢?人與人本來就不同,不同的人入了不同的人眼裡,就更是各有各的喜好。若非要比較的話,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心裡是這麼想著,但她不會說出來,說出來就變成說教了。忽然間講大道理的“人生導師”是會叫人討厭的。

“你現在還喜歡她?”

“不會。你問起,我就說說而已。”

“哦,這樣。”

如果真的毫無波瀾,也不會拿出來說了,隨便說句“沒故事”就能打發的事。

正好走到斑馬線,霍緋箴從兜裡抽出手,繞過摩爾背後稍稍攏了她手臂,說:“嗯,過去吧。”

略表關切的肢體語言,以及一語雙關,都點到即止。

過了馬路,攔在腰後的手又收回到衣兜裡。

有輛出租車以為她們要坐車,慢下速度開過來。霍緋箴從摩爾身後錯到靠馬路的外側,對那出租車擺擺手,表示不需要。

···

“什麼時候到這個城市來的?”輪到摩爾問她。

“挺久了,三年……嗯,四年了。”

“來旅遊然後覺得還不錯?”

“差不多吧。”

“一直都在這酒吧工作?”

“嗯,沒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