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賣簡餐晚上賣酒的小清吧“酡曉”,在餐飲街的酒吧裡,生意的排名估計是倒數的。畢竟生意好的酒吧都不會費勁在白天做簡餐。
不過,在這街上工作了比較長時間的人都知道,酡曉有兩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調酒師。一男一女,分彆叫“大鬆”和“小鬆”。
大鬆高大結實,打架很厲害;小鬆不笑時臉很凶,能不能打不知道,但大鬆都聽她的。遇上鬨事的或者不方便報警的事,找他們幫忙一般都能解決。雖然餐飲街上出現這類事的時候也不多,但印象就是這樣的,傳來傳去說多了,好像也就成了事實。
不熟悉的人以為大鬆小鬆是一對,稍微熟悉的人知道他們其實是姐弟。更熟悉的朋友才知道他們姓氏不同,也沒有血緣關係。
這外號起得也有點由頭,大鬆姓宋,叫歪了就變成“阿鬆”。那時在酒吧打工,維娜姐說得起個好記的外號。姐弟倆總是一起出現,體格又相對一大一小,就隨口起了“大鬆”和“小鬆”。後來叫開了,就一直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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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霍緋箴隻比大鬆大幾個月,而且連法律上的姐弟都算不上。她的媽媽和大鬆的爸爸壓根沒結婚,隻是以夫妻的形式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
初中時,霍緋箴就已經自己租房住了,省得摻和她媽媽那些豐富的戀情。因此,即使忽然多了個同齡的弟弟,而且還從外地轉學到她學校,還同班,也可以完全當他不存在。
然而大鬆跟不上學校的學習進度,說話還帶點老家的口音,在他們這種風氣不好的學校裡就是容易被欺負的一類。那時大鬆還沒長得很高,但也不是瘦弱型還蠻結實的,就是人太老實了,被人踩到臉上都不吱聲。
在被欺負這一點上,他們很像。因為媽媽的原因霍緋箴也經常轉學,由於臉長得凶,也很難交上朋友,也曾遇過校園暴力。當然,那是以前,後來她想辦法讓自己變強了,就自然會讓人知難而退。
好歹也是周末會在同一桌吃飯的“家人”,老實的“弟弟”被欺負,叫人有點不忍心袖手旁觀。
反正霍緋箴成績還不錯,也沒什麼朋友,很有時間給這個名義上的弟弟解答點學習上的問題。偶爾在大鬆因為口音問題被嘲笑時,她也會幫忙懟回去。慢慢的,大鬆學習是跟上來了,而她也被卷進了大鬆遭受的校園暴力裡。
對此霍緋箴無所謂,早就習慣了,她也有能力保護自己。倒是大鬆對她這個有情有義的姐姐愈發感激。
後來沒多久,校園暴力就結束了,原因是大鬆把小團體的領頭狠揍了。那個膀大腰圓的男生比大鬆高也比大鬆壯,但大鬆氣極了一手掐著他脖子推到牆上,單手,把人推到幾乎雙腳離地!武力值高下立現。
“以前在老家要幫爺爺做船上的活。”大鬆如此質樸地解釋他力氣特彆大的原因。
至於一直忍氣吞聲的大鬆突然生氣揍人的原因,不是彆的什麼,而是他們對霍緋箴出言不遜。
其實他不知道霍緋箴能自己處理,不過這樣也好——霍緋箴除了謝謝沒提多餘的話——反正以後他們就不敢欺負他了。人類社會也是弱肉強食的。
之後,機緣巧合又再揍了幾個小混混,再加上大鬆個子和體格都在迅速猛長,變得光站在那兒就不容小覷。於是他變成了彆人口中的“鬆哥”,而霍緋箴就是“鬆哥”最崇敬的姐姐。
到了高中,她媽和他爸就分手了一拍兩散,倒是姐弟情誼沒有散。
隻不過,沒有血緣基礎的姐弟情誼能有多深?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又怎麼會單純地對所謂的姐姐如此聽話如此充滿保護欲?
有些話大鬆沒明說,但霍緋箴心知肚明。她從小就看著媽媽和不同的戀人分分合合,情情愛愛這些事她清楚得很。
她覺得大鬆確實是個好男人,比媽媽那些戀人都要好。在姐弟的名義之下,大鬆對她很好,她也對大鬆很好,他們一起上學,一起打架,一起打工賺零花錢,一起度過各種中外節假日。他們互相關心,互相照顧,互相覺得對方很重要……除了一件事:他們總是保持身體上的距離,她對他提不起任何欲望。
也許這就是無奈的親情?——在那些年裡,霍緋箴這樣想。
直到19歲那年,霍緋箴在一個美麗的女人身上找到自己的欲望時,她終於真切理解到愛欲與親情間的最大差異。
當她把這些都細細說與大鬆聽時,大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