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晴也和森鷗外講了尾崎紅葉這件事。
森鷗外問:“你看完她的全部資料了嗎?”
“隨便翻了一下,沒看完。怎麼?其中有什麼信息嗎?”
森鷗外手肘撐在桌麵之上,雙手指尖互碰。他問:“你知道,尾崎紅葉為了私奔的那個男人結局怎樣了嗎?”
晴也回想了一下:“沒什麼印象,死了吧。”
森鷗外表情淡然,說出了晴也不知道的事情:“尾崎紅葉和那個男人同時被拿下,是因為那個男人提前透露給港口mafia兩人的行蹤。之前他覺得尾崎紅葉在mafia有前途,故意搭上手,卻沒想到引得尾崎紅葉與其私奔。於是他又透露信息給mafia,想要以此來贏得港口mafia的一點私利。”
晴也皺眉:“所以他死了?”
森鷗外搖頭:“先代首領讓男人在尾崎紅葉麵前說出了一切,然後讓尾崎紅葉親手殺死了對方。但是首領無法相信叛逃的人,尾崎紅葉依舊被囚禁起來了。”
晴也又問:“那為什麼尾崎紅葉不直接殺出去呢?按照她所擁有的異能力,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森鷗外眼神加深,看著向他提出問題的少年:“因為她已經失去了愛和希望。”
晴也歪頭,顯然是因為不理解。
森鷗外不打算解釋,轉而問:“審訊室裡不隻有尾崎紅葉一位吧?晴也為什麼偏偏對她感到好奇呢?”
“因為她最痛苦,她是在所有被囚禁的人當中最痛苦的那一個。”晴也撥動了一下頭發,所以,失去愛和希望是那麼痛苦的事情嗎?
他露出純粹的好奇,沒有發覺森鷗外一旁盯著他的眼神。
……
深夜,地下審訊室迎來了一位客人。
值日的守衛打了一個哈欠看向來人,立馬露出諂媚的笑容:“森醫生,你怎麼來到這裡了?”
森鷗外彬彬有禮:“首領讓我來查看一下尾崎小姐,希望不會進行叨擾。”
守衛趕緊擺手:“哪裡哪裡,森醫生您請。”
規律的步伐一步步踏進了最深處的房裡,裡麵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形動了幾下,乾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森醫生?這樣的人怎麼會來到我這裡呢?”
森鷗外:“白天,我的孩子在這裡看到了殿下,他對於殿下的事情很是好奇。”
尾崎紅葉動了一下垂吊的手腕,滋啦的鐵鏈聲在寂靜的黑夜顯得有些可怕。
“嗬,嘲笑我的人難道還在少數嗎?”
“嘲笑?”森鷗外挑了一下眉頭,連忙否認,“尾崎殿下說錯了,他不是會嘲笑彆人的人,他隻是單純好奇罷了。”
尾崎紅葉仰視著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所以,你來到我這裡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呢?”
森鷗外的笑容在黑暗中一點點擴大,“我隻是不忍心看到尾崎殿下在這個房間裡麵荒廢罷了。”
……
次日,等到晴也再次來到審訊室上班的時候,發現尾崎紅葉居然已經被放出來了。
“聽說是森醫生提出來的。”守衛對著晴也講起了八卦,“森醫生以他的名義擔保,尾崎紅葉就被首領給特赦了。據說,如果尾崎紅葉表現出色,首領甚至可以不計前嫌給她一個乾部的位置。哇,難以相信,首領怕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還敢說首領!”另外一個守衛趕緊打了他一下,“要是被首領聽見了,你這條命怕就是沒了!”
“我趕緊閉嘴!我趕緊閉嘴!”
晴也也不打擾他們兩個人工作了,就轉身溜了出去,順便思考森鷗外和尾崎紅葉的事情。
怎麼看,尾崎紅葉被放出來這件事其中一定缺少不了森鷗外的手筆,可他這麼乾是為了什麼呢?
失去了愛和希望……
晴也不由得腦洞大了起來,森鷗外是想給尾崎紅葉新的愛和希望?
想到這裡他趕緊瘋狂搖頭,不行!這絕對不對!這兩個詞語和森鷗外放在一起都覺得有點惡心。
森鷗外這個人,絕對不可能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前行走,差點就要撞到彆人了,還好被即使拉住了。
廣津柳浪看著差點撞到自己的少年,波瀾不驚的說道:“晴也君,在港口mafia裡麵就這麼失去警惕地亂走可是很危險的。”
晴也站定了身體,說道:“我可是在港口mafia的中心啊,如果我在這裡都能被襲擊的話,說明港口mafia已經大亂了吧。”
廣津柳浪:“……晴也君還真是會開玩笑。”
晴也看著站在廣津柳浪背後的那個男人。大夏天,居然穿了一件毛絨大風衣,甚至帶了羽絨耳罩,雙手帶著手套。對方神情淡淡的,好像有點疲憊,但也好像隻是對周圍的事情不是很關注。眉眼深邃,一看就是歐洲血統,烏發大卷披在肩頭,俊美內斂。
“港口mafia裡麵還有外國人啊?”晴也多看了那人幾眼。
廣津柳浪有些無奈:“晴也君,我們起碼是港口mafia。”橫濱人人談起色變的港口mafia,有幾個外國成員並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這位是蘭堂君,這位是晴也君。”廣津柳浪作為中間人開始互相介紹。
名叫蘭堂的男人表情淡淡的,眼神隻是在晴也臉上轉了一圈就毫無興趣地收了回去:“你好,晴也君。”
“你好,”晴也好奇多問了一句,“這可是夏天,你穿的這麼厚,不熱嗎?”
結果當晴也說道“熱”的時候,對方居然打了一個冷顫。蘭堂抱著自己的雙臂摩擦了兩下,“嘶,有點冷啊。”
晴也不能理解,轉頭看向廣津柳浪示意他解惑,可惜廣津柳浪也不知道蘭堂這個怕冷的毛病是怎麼回事,隻好當做沒看到晴也的眼神。
晴也隻好問起廣津柳浪其他的事情:“廣津先生現在要去做什麼事情呢?”
廣津柳浪背著手玩個另外一條通道行走:“昨晚的戰鬥很成功,我現在是要帶著蘭堂君前去清點戰利品。”
晴也看了一眼旁邊身材高挑,但是由於莫名的“冷意”顫顫巍巍的男人,問道:“蘭堂先生也是遊擊隊的人嗎?”
蘭堂輕輕地點頭,前麵的廣津柳浪開口說道:“蘭堂君的戰鬥力非常出色,晴也君可不要小瞧了。”
戰鬥力強大,又很怕冷……
晴也張口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蘭堂先生是來自俄羅斯嗎?”
結果沒想到蘭堂則是立馬轉頭看向晴也,皺著眉頭問道:“我來自俄羅斯嗎?”
嗯?
這一次廣津柳浪可以給晴也解惑了:“蘭堂君失去了過去的記憶,是被港口mafia的人給撿回來的。根據蘭堂君隨身攜帶的帽子上繡有的字樣,猜測對方是叫做蘭堂的。”
“哦,”晴也點頭,“所以這和蘭堂先生怕冷有關係嗎?”
“誰知道呢,”廣津柳浪說道,“還有,晴也君,根據生活的環境來看,俄羅斯人大部分並不怕冷。”
晴也攤手:“那看來很遺憾,蘭堂先生並不是來自俄羅斯啊。”
蘭堂聽到這裡也有一點遺憾:“啊……我不是來自俄羅斯嘛……”
晴也轉頭看向他:“蘭堂先生看起來很希望能夠恢複自己過去的記憶啊,就沒有試過去找醫生嗎?”
“誰願意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幽靈呢?”蘭堂閉起眼睛,拉攏了一下衣服,隨後睜開灰色的眼睛,“我去找過一些醫生,說是血塊壓迫了神經,但是位置敏感,不能擅自手術。也找過一些心理醫生,但是很可惜,並沒有什麼作用。”
晴也看著蘭堂,黑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就在這時,廣津柳浪停住了步伐,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晴也往裡麵偷偷看了一眼,成箱成箱的槍械往裡麵搬運。本來都不是很感興趣準備離開了,結果最後一箱居然是璀璨的寶石!
晴也表情一秒嚴肅,站立在廣津柳浪前麵:“廣津先生,我突然意識到了我對遊擊隊的熱忱,我認為我能夠在這裡發揮出我最好的實力。廣津先生,就讓我留在遊擊隊吧!”
最後一聲喊得最為響亮,就連其他的成員都遞過來兩分眼神。
廣津柳浪神色不變:“晴也君,就算你來到遊擊隊,這些貨物也不可能都是你的。”
廣津柳浪也算是晴也在港口mafia裡麵接觸較多的人了,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晴也的心思。
晴也眨巴眨巴眼睛:“廣津先生,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那種心思。”
廣津柳浪又說了一句:“在港口mafia中飽私囊可是很嚴重的罪過。”
這句話聽出來是徹底沒戲了,晴也表情都有點灰暗,喪喪地準備離開。
“慢著,晴也君。”廣津柳浪突然開口叫住。
晴也疑惑地轉頭望過去,就看見廣津柳浪扔給自己一個小黑袋子,沉甸甸的,打開來一看,是各種各樣的碎鑽,價值大概不高,但是勝在美麗。
“這是……!!”晴也有點驚訝。
廣津柳浪伸出手表示對方不要誤會:“這並不是我私包中囊來的,不懂事的人送過來的,既然你喜歡,就轉贈給你吧。”
晴也趕緊把寶石收了起來,露出笑容:“廣津先生,非常感謝!”
廣津柳浪無論是送給晴也東西還是聽到感謝,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他點點頭,轉身去處理自己的事物。
晴也挑出一顆略大的藍色藍寶石,晶瑩剔透,湊近右眼,通過藍寶石去看光澤,正好看到蘭堂有點發愣的表情。
“蘭堂先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