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近日得一位巫師進獻位少女。
這位女子得秦王政寵愛,圈養在身邊一步不離。
近日坊間傳聞,這是一位神明少女。
其實傳真不假,那位巫師進獻的是一塊極其罕見的紅玉石。曆經千年的淮河水潤滋養與天地之氣的彙集才成一塊靈石。
而這位巫師利用秦王血,將其幻化成了人形。
“你從前便一直在山洞裡生活了?”
宮殿的長桌上少女蕩著腿,低眉瞧著在她旁邊提筆作畫人的指尖。
“是啊是啊,每天都在呢。那個斧子劈下來的時候可把我嚇壞了。”
秦王停了筆,“這畫好看嗎?和你每日看的山水如何?”
少女側著頭看那副江山圖,“甚是美哉。”
“你真的沒有名字?”
秦王提起桌下的繡鞋,抓住她晃蕩著的雙腳。
“都說了不記得,我一塊石頭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啊。”
她穿了鞋跳下桌,探手尋站在一旁的大公公的胡子。
“不記得……你是天上人間掉下來的,賜名“落蘇”吧,你覺得呢?”
少女撥弄兩下胡須又覺得無趣,轉臉瞧到嬴政腰間的玉佩。
她撇著嘴,都有彆的玉了還要她做什麼。
“甚好甚好。”落蘇指尖勾住那塊玉佩的墜,“那我叫你什麼名字?”
嬴政一愣,他活了三十年,還沒有人問他的名字來喚,這個神明的少女當真是不諳世事。
“寡人也沒有名字。”他低頭看著少女烏黑的發頂。
她不懂人事不通世理,自宮裡帶在身邊養了幾日才剛止住好奇,也總是說些通曉的話。
“你也沒有名字嗎?”落蘇抬眼望他,少女不高,堪堪到他胸前。
“那我叫你如英?”
ying...他已經姓嬴了。
“英如吧,這個名字好聽些。”
落蘇點頭,正要講話的時候突聽外頭高喊一聲。
她不認得那人,穿著皆是她這幾日沒見過的,她站在原地看著那人從外麵日頭的地磚上一路跑進來。
“報!”
落蘇並不認得這人也不認得這書信,此時的嬴政已經聯合滕拿下了韓國。以佯攻新鄭實則拿下南陽。
這封書信便是戰報,韓安已孤立無援不得不降。
韓安帶著歸秦書和國璽而來,嬴政擺案等他進獻。
“我可以一起去嗎?”落蘇瞧著那些黑紅袍子的侍人替嬴政正衣帶冠。
但嬴政沒有看她。
“阿如?”她又喚。
英如回頭看她,“可以,但是你隻能藏在門後麵或者柱子後麵。”
她點點頭,“沒問題。”
她衝他笑,眉眼彎彎像月牙一般,小小的虎牙也露出來,左邊臉頰還有若隱若現的小酒窩。
她伴在嬴政身邊走,活潑少女年齡仿若他的櫟陽公主,但又有不同。
她站在側門旁的柱子後,聽得大殿上一人高呼,然後大殿正門便走進來一個人,大殿很廣,高足三十尺還有餘,那人一步一步走的沉重。
“他為何像是……像是天要塌了一樣……”
嬴政沒理少女的問話和感慨,但是他也看著,看著韓安一步一步踏進來。
他手裡端著韓國地勘圖和國璽,而韓安他自己將成為這場戰爭裡的第一個犧牲者。
大殿上又一聲高呼,落蘇被嚇的一抖,而嬴政沒再管她,他也入了大殿。
落蘇在一旁看著他坐下,看著韓安陳詞獻圖。
他……竟然落淚了。
落蘇疑惑好奇,但不得解。
他語調裡的絕望讓落蘇久久不能回神,嬴政已經接受了韓國的歸順,他給予韓安藩王的地位。
她便又瞧著,這個英氣的男人從殿上回來。
“他為什麼會哭?”
嬴政已經越過了落蘇麵前。
嬴政帶著笑意,“因為他悲傷痛苦,他為自己而悲。”
“是嗎?他看起來確實痛苦,他是找你幫忙嗎?”
少女天真的問題倒是真的讓嬴政思考了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
落蘇看他摘下來腰間的玉佩,不悅感又油然而生。
“那你同意了?那個人的玉可沒有我好。”
像是從未聽過這樣嬌俏的話,他有些怔。
他的兒子女兒們從未用過這樣的語氣,而他的童年也一直是為了活命。
“英如?”
他回頭看她,落蘇歪著頭,豐潤的紅唇嘟著,像是對他剛才的行為很不滿。
他突然有些悵然,她太天真了,總該學些東西,不然什麼都不懂。
“和他的玉有什麼關係?”英如上前兩步,“寡人將你安排給斯公子學習如何?”
學習些禮儀是次要,通曉一些人之常情和道理。
“是那個兩頰扁扁總穿破洞領襟,說話還總是呼哧的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