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 秦王政近日得一位巫……(2 / 2)

秦淮有月 耳舟 4420 字 10個月前

英如的腦海裡隨著她的話想起那些細節,確實像她描述的這樣。

英如大笑,“是他沒錯,讓他教你些詩賦儒學。”

於是就這樣定了,李斯拿著儒家學派的經典書給她讀,她學的也很快,甚至有些過目不忘的本事在。

嬴政招了女使每日跟著她陪著她,她總是很多問題。

比如說這殿裡怎麼隻有她自己一個,平常的宮殿進出怎麼都是男人,這儒學書裡的她也會問李斯,隻是李斯一開始還會好好回答她,後來可能是嫌她話多,也不想回複她。

嬴政這幾日很忙,連帶著有時候李斯也會見不到。

倒是近身侍候的侍女膽戰心驚侍候兩側。

“玉人真的不會法術?”

侍女華爾是特地安排給落蘇的,她在秦宮中許多年,雖然才十六歲,卻是親曆過呂不韋之死的。

“我……我還不曾發現,確實不會吧。”落蘇搖著頭吃華爾剛剛剝好的葡萄。

“聽宮人們說,隻有真正的帝王血才能讓玉人成人。”華爾仍剝著葡萄皮,“想來玉人是上天賜給咱們王上做王後的。”

落蘇已經懂了些道理,她也知道王後的意思,但是她不當真,她覺得英如那人不太一樣。

“咱們王上子嗣不多,也一直沒有王後。”華爾說的多了越覺得是天定緣分。

但落蘇一直手裡揪著一個一個葡萄,眼神在大殿裡亂飄。

殿門口走進來黑紅袍子的嬴政,他頭上還帶著冠。

“英如!”落蘇抬手衝他喊。

他的目光從她手臂移向桌案上的葡萄上,一旁的華爾慌張行禮。

她這是被獻給了他,還能在這裡悠哉吃葡萄,溫飽飯足的肆意在秦宮裡。倘若是現在的趙國,恐怕是米湯快喝不上的地步。

他一想到滅六國的步伐又推進一步便心裡歡喜。

“好吃嗎?”嬴政捏過她指尖的葡萄詢問她。

她在他目光裡點頭,看著他吃掉了那顆葡萄。

她又注意到這人的麵龐,和那幾個公子比,他實在是英俊,很像山洞口老槐樹給她講的那些俏公子。

她跪坐的膝下壓著一本《山海經》,竹卷墊在她腳踝那兒露出來一間。

嬴政握著她的腳踝將那一卷《山海經》抽出來。

“不覺得硌?”他放手的時候見她皮肉已經紅了,“皮都要磨破了。”

華爾伏在一旁膽戰心驚,忙磕了兩下頭。

“是奴沒照顧好玉人,請王上贖罪。”

嬴政卻揮手讓她下去,落蘇仍舊跪坐著吃葡萄。

“這裡麵的我隻見過一個。”她扯著他腰帶處垂下來的紅帶子。

“我見過帝俊,他功績被眾神剝奪後驅逐出大荒前來找過槐樹爺爺,他像你一樣高,但是沒有你好看。”

嬴政卷好竹編坐在她旁邊。

桌案上的葡萄讓他推遠,他扯過竹簡看她這幾日寫了什麼學了什麼。

“槐樹爺爺是誰?”

落蘇又伸手摸上他腰上的佩劍。

“是山洞口的老槐樹,其實那原來不是一個山洞,我原來也不在那裡麵。”

嬴政一下按上她的手,佩劍已經被帶出一截。

他麵上鐵青嚴肅,手上力度不小。

“這個不是你能摸得。”

落蘇跪坐著直起身。

“憑什麼摸不得?”

他不答反問,“這幾日宮中沒人教你禮儀嘛?”

落蘇搖頭又點頭,有人來教她行禮姿勢,李斯也和她講過,但她從未聽過這些上下尊卑的道理。

“槐樹爺爺和帝俊都說這萬物皆平等,我又不是凡人,不用遵守你們凡人的規則。”

嬴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是按照她的道理說的,她摸一下佩劍也可能隻是玩樂,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或許,是他現在的防備心太重了。

“你想去外邊看一看嗎?”

他望著她,手下還覆著她的掌,但少女的眼裡帶了光亮的點頭。

所以他帶她來了馬場。

她在侍候下換了騎裝,同他一道選馬。

她本就屬於自然,與牲畜也更親近。

她的衣袖口由紅黑色繩線綁起,腳下是和他一樣的黑靴子。

嬴政扶她上馬,她踩了馬鞍牽著韁繩。

“原來外麵的世界是這樣的!”

她目之所及,遠處是山,她被連綿不絕的秦嶺環繞,天雲墨染成青色,近處的秦國旗幟迎風鼓吹,長矛直出天際的架勢也讓她更新奇。

韁繩被收緊,落蘇身影一晃,嬴政也翻身上馬。

他圈住落蘇一同展望山河。

風從耳邊破開,馬蹄聲緊湊踢踏,胸腔裡是吸進去的氣在燃燒。

“看到了嗎?這以後都是寡人的山河,現在已收韓國,王翦他們已經帥兵四十萬攻趙,外有勁敵內有反賊,他們已經成不了幾天了,頓弱來信已在離間趙王與李牧的信任,馬上就會有好消息。”

她雖然不懂,但是嬴政的喜悅和宏誌她能感覺到。

“所以你會讓這裡的所有人都變得更好嗎?”

嬴政勒緊了韁繩,馬兒前蹄高抬後停下。

“對!所有人,所有的都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