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 “小姐,快來用熱水暖暖……(1 / 2)

攬君枝 Redemptiony 4077 字 10個月前

“小姐,快來用熱水暖暖手,瞧這手都通紅僵紫的了!”慶菱問道。

“等會兒,我先走走,腿…腿酸。”陸卿之繞著屋子晃了兩圈,找了個椅子就坐下了。

慶菱連忙端來一小盆,盛滿熱水,氤氳嫋嫋。

陸卿之將手放了下去,手指方還沒有知覺,現在被熱水敷上,隻有二字形容,舒服。

“明是初學半個時辰,可怎麼會比整日練琵琶還要累?”

“今日還不算什麼呢,日後會更累的。”慶菱解釋道。

陸卿之頓時哀聲連連,闔上眼睛,嘴角向下,似是已經想象到了,說:“還有四月……”

慶菱道:“常人習武以年為計,小姐四月也隻能學個皮毛。今日見小姐習的是劈劍,少說也要有個五六日。日後啊,還有掛劍、撩劍、刺劍、點劍、截劍那些呢!”

陸卿之聽著苦不堪言,不過又是好奇,道:“慶菱怎知這些?”

她含糊回道:“嗯…樓裡有習武之人,這些也隻是聽來的。”

陸卿之點點頭,拿起一邊的手巾擦了擦水。隨後看向慶菱可憐巴巴地將手腕亮給她看,帶著撒嬌的口吻說道:“慶菱,疼。”

慶菱掏出了霜華膏,從中摳出了一些放在她手腕上,然後輕車熟路地給它揉開。

冰涼的觸感撫在腕上,膏體倏然融化,不一會兒就溫熱了,酸脹感覺逐漸消退。

陸卿之已想將手抽回,卻被慶菱牢牢箍住。

“小姐,彆動。主上吩咐了要多揉一會兒,不然還要疼呢。”

陸卿之愣了一下,蕭均辭不是一直在樹下監督著嗎?她又笑著回道:“好,那辛苦慶菱了。”

冰月的每一日,隻要放晴陸卿之都會在庭院裡習劍,蕭均辭也是伴之其後,時而近處指導,時而遙遙觀望。

閒來無事陸卿之就賴在書案前,回顧著以往看過的卷軸,生怕自己會忘卻,也怕回了京都一竅不通會拖後腿。

慶菱時常會帶來阿姊的消息,不過千篇一律都是嘉靖王如何寵著阿姊,什麼王妃當眾下了嘉靖王的麵子之事。

幸得阿姊嫁去了嘉靖王府過得安逸,不然陸府一劫阿姊不知該有多傷心。待回了京都,再去見阿姊好了!

“陸府劫難牽扯巨大,更朝換代也是十之八九。”天縹閣裡沈司瑄的話曆曆在目般。

萬萬不可,回京之後該調查的事是違背著官家乾的,若是牽連到了阿姊該如何是好?

不見最好,阿姊已然無了娘家依靠,王妃寧芊嬌又是個囂張跋扈火辣之人,阿姊生計也是僅靠著嘉靖王愛護,可不能讓阿姊惹禍上身,阿姊無牽無掛安然生活便好。

時光若流水般,轉瞬即逝。

除夕當日,小雪未霽。宮裡紅紗火燭,金縷燈明,酒壇玉壺整齊擺放在桌。禦前滿席皆是嬪妃,隻有皇上一人高高居上,殿前載歌載舞,聽說是西域舞姬舞姿卓絕,那盈盈一握的細腰,曼妙的身姿在薄紗下悄然勾勒,驚豔四方。

這絕世舞姬麵帶紗,腳係鈴,一顰一笑儘是風情,清脆的鈴聲響徹禦前,一雙雙含情帶水的眼勾得聖心大悅。

美輪美奐的煙火絢爛在皇城中,雍容華貴的妃子拘於其中,一覽芳華,又是寒暄恭維,勾心鬥角……

遠在天邊的禾裡卻截然不同。

長街儘是燈籠,井然有條的攤販居於兩側,喧鬨的人群無一不在敘說著今日除夕的歡愉。

春蟬坊更是向下麵的人群投去喜袋,他們鬨哄哄地爭搶著,都想沾一沾上麵的福氣。

攤販呦嗬著:“瞧一瞧,看一看嘍!糖畫!糖畫!”

“青寶齋新到的簪花!”

“……”

“喲!火樹銀花!”人群鼎沸著。

陸卿之一行三人站在橋上往聲音的出處瞧去。

壯實的打鐵人在湖中搭了一台子,他早早就將鐵化成了鐵水,隨手一舀,再猛擊其上,鐵水瞬間崩裂開來,直擊長空,四處飛濺。那鐵花在夜空中綻放,奪目耀人。

嫻熟的打鐵人不斷的擊打出各樣的鐵花,不過都是轉瞬即逝,大家驚歎的也隻是那刹那間的極夜。

陸卿之久居京城,從未見過這番美景,不經驚歎道:

“隻知爆竹絢爛,可這火樹銀花來的更甚!”

苗尹族人不喜爆竹,認為爆竹會擾亂禾裡的寧靜。咯箬將軍初來此地時,隨行者就有一打鐵匠,除夕時,禾裡太過冷清,也沒什麼可以熱鬨的把戲,就搞了出火樹銀花,來添添喜慶,這一習俗也傳承了下來,逢年過節打鐵花。

人們打趣兒著:“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忽然有一小孩,手放嘴邊,朝著周鐵匠那兒大喊:“對啊,周鐵匠,方才還沒看夠呢!”

周鐵匠朝著岸上大吼一聲:“去去去,鐵水都沒了,還在來一個呢!等老子到岸上非要揪死你個小兔崽子!”

小孩嚇得提了下褲子,拔腿就跑,邊跑邊說:“錯啦,錯啦!爹!”

頓時哄堂大笑,人人都合不攏嘴了。隻有周鐵匠站在台子上,乾乾跺腳罵道:“這小兔崽子,大逆不道!”

“周珂辰這小子也太好玩了。”慶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