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僅有一麵之緣,但因那雙獨特的琥珀色眸子,薑棠認出了此人的身份,他是當朝太子宴辭。
隻是為何宴辭會孤身前往此處,甚至被人追殺得如此狼狽。
從前便聽父親說宴辭芝蘭玉樹、溫柔體貼,但因身體羸弱,都是在宮裡養病,很少出來。
她也僅是在幾月前的宮宴與宴辭有一麵之緣。
薑棠暗暗地觀察著宴辭,隻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她當然想知道宴辭為何會被人追殺自此,但是她也隻能想一想,畢竟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宴辭掀了掀眼皮,神色晦暗不明地盯著薑棠,不知想些什麼。
薑棠有一絲絲的緊張,總覺宴辭與傳聞不同。
“你是誰?”
宴辭眉頭緊蹙,強撐著身子推開準備背他的侍衛,朝著薑棠問道。
薑棠隻是愣了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如實回答:“永安侯之女,薑棠。”
既認出了他的太子身份,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畢竟宴辭若是想查,隨便一查便知她的身份。
薑棠頓了頓,緊接著解釋道:“殿下,我本是打算上山祈福,卻發現您暈倒在路邊,便讓侍衛帶您去醫館養傷。”
這一番解釋,是為了讓太子安心。
宴辭微微頷首:“多謝。”
薑棠禮貌一下,擺擺手:“沒事……”
宴辭摘下腰間的玉佩,扔了過去,笑得溫潤如玉:“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孤改日再謝。”
話畢,因身上的傷勢太重,本就是強弓之末,如今徹底暈了過去。
“不必了……”薑棠正想拒絕,卻發現宴辭已經暈了過去。
她趕緊讓侍衛帶他進城治病,同時將玉佩交給侍衛,叮囑他待太子醒後便還給他。
“屬下明白。”侍衛領命而去。
薑棠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隨即繼續趕路。
秋菊有些不解道:“小姐,方才的男子是誰?奴婢感覺您對他十分忌憚,難不成他的身份尊貴?”
“當然!”薑棠笑了笑,用手彈了彈秋菊的額頭,解釋道,“他是太子殿下。”
秋菊目瞪口呆,又重複了一句:“太子殿下?!”
如此,確實是身份尊貴。
秋菊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姐,您為何不收太子殿下的玉佩?你救了太子殿下,便是他欠了你一份恩情。玉佩可以作為媒介,若是以後有什麼重要的事,可以找太子殿下幫忙啊!”
薑棠倚靠在窗邊,思緒飄蕩,直到秋菊搖了搖她的手才回過神,她耐心地解釋道:“秋菊,今日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才救了太子殿下,算不上什麼大事。
若是收了太子殿下的玉佩,中間肯定還會往來,但是我並不想與他過多牽扯。待回府後我會將此事告訴爹,讓他來處理此事。
退一萬步說,他若真的想報答,可以從其他的地方入手,而不是私自贈送我玉佩。男女私相授受,隻有訂婚後才合禮法,不然會被眾人唾棄。
我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意,姑且算他不知,所以才這般行事。”
薑棠一直秉持一個原則,無功不受祿,沒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
不是她過分警惕,而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很多讓她出乎意料的事,所以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後行。
不多時,薑棠便到了長安寺。
長安寺在山嵐深濃的山頂上,莊嚴肅穆,寺內的香客更是洛澤不絕,可見這裡香火旺盛。
薑棠進入寺內,誠心叩拜,她虔誠祈禱:“隻願事事如意,常安長安。”
感謝夢境警示,讓她避免了很多麻煩,一次次躲開了旁人的算計。
秋菊也在一旁誠心叩拜,嘴裡碎碎念念:“求菩薩保佑,我家小姐已是及笄之年,希望她能夠覓得如意郎君,婚後琴瑟相鳴,幸福美滿。
希望我有很多很多銀兩,能夠買吃的穿的用的,還能去小館看看戲聽聽曲。”
祈禱完以後,她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隻希望願望能夠成真。
薑棠在一旁自然聽到了她的碎碎念,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也沒說什麼。
恍惚間想起婚事,在夢境之中,她訂了三次婚,皆是被未婚夫拋棄。
更可笑的是,他們拋棄她的原因,竟都是因為喜歡上了她的庶妹,口口聲聲說她比不過庶妹。
薑棠認真地想了想,第一門親事恐怕會很快提上日程,因為近日有媒婆頻繁上門,不是秋菊提起這事,她差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