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裡麵的寒子儒端莊素雅,十分嚴厲,而現在的他正在和車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家的娃娃呀?”車夫可能沒有見到這麼熱情的客人,平日裡沒有什麼宣泄口,現在倒是聊的起勁。
寒子儒平常鋒利的劍眉也柔和了下來,笑得得體:“族中的小輩,我這個做長輩的帶他出來,見識見識。”寒子儒手中把玩著一個玉器,是塊白玉,倒也不難看,隻是難免有些瑕疵。
“沒看出來,您還是個長輩呀!”車夫有些驚訝地看著寒子儒,因為下凡,此時的他已經把自己雪白的頭發化成了黑色,同時還把垂地的長發用限製法器束了起來。
“我有一個百歲的哥哥,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帶我如親兄弟一般,他是修仙人士,這是他的小孫子。”寒子儒開口就在那胡扯,小孩想反駁來著,寒子儒一個眼神過去,他頓時也不敢反駁了,隻得乖乖地低著頭,看著師祖在那裡胡扯。
“原來如此,我的小娃兒亦是一個修真者。”車夫頗為自豪地笑著。
“那不知他所屬門派?”
車夫擺了擺手:“上天宗,不過那孩子不爭氣,隻是一個外門弟子。”嘴上說著不爭氣,可嘴角都要揚上天了,車夫有些粗糙的皺紋,好像也在這時候舒展開來。
上天宗就是有寒子儒所開創的宗門。
“怎會?能進上天宗也是足夠厲害。”一方麵寒子儒在自誇,但是車夫不知道,另一方麵,他也確實在讚賞這個孩子,上天宗乃是天下第一宗門,再普通不過的外門弟子,放彆的門派也都是佼佼者,不然就隻能做灑掃弟子了。
“哈哈哈!”車夫自豪的笑了起來,有那麼一個孩子,他經常在彆人麵前吹噓自己的兒子,畢竟也不是什麼修仙世家,沒有什麼太好的資源,供兒子修煉,這是他的遺憾了,不過孩子能憑自己的資質考進上天宗,那自然也是個有本事的。
“成了!您瞧瞧這車上有沒有落什麼東西,前頭啊就是商北城,要到了哩!”
商北城,是天北帝國最大的城,房屋繁華,小樓柳巷,特殊的是,這是一座水城,進城的時候便要搭載著船隻前往了,不過,外城有專門的看護人家,也無需太多的錢財,便可以把馬寄托在那裡,這馬車不是他們的,這馬確是實實在在的上天宗的坐騎,馬是帶不進水城的,隻能寄托在外城。
水城門口有幾輛小船一直在岸邊渡著,寒子儒親切地上前向一位老人家問好,老人講明了價格,遊水城一圈,便帶著二人上了船,這船是小得很,所以寒子儒就把小孩子抱在懷裡,他的眼睛裡充滿好奇,手摸摸草棚上的席子,結果被草棚上的茅草紮破了手,便趴在寒子儒的懷裡哇哇,大哭了起來,寒子儒為小孩細心地包好了手,又把他摟在了懷裡。
渡船在這兩個人向前去,有許多的商鋪就在水路的兩邊,不乏也有叫賣聲,寒子儒最喜歡這種人間煙火的味道,滿目琳琅,他一時竟不知道看什麼才好。
“師祖!那個地方有好多好吃噠!”梁析用手指的指路邊的小攤,那也是在一艘船上,老婦站在攤位上叫賣著,船隻被繩索固定的在了哪裡,看上去東搖西晃的很不安全,偏偏老婦遊刃有餘,也不怕摔了。
“好。”寒子儒應下,摸著梁析小小的腦袋瓜道:“今日隻此一次。”
寒子儒叫船夫將船隻往老婦的鋪子旁開。
“哎呦!”
船夫的船技不好,一下子碰上了老婦的小船。
“沒長眼的!老娘的鋪子也敢碰!老婦頓時破口大罵。”
船夫當然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便也開始向她罵罵咧咧地叫了起來。
“這是怎了?”小寒子儒,這樣如謫仙一般的人,很難不讓人注意。
老婆婆一楞,雖然她為寒子儒的容貌感到十分的驚訝與讚歎,但是商北城實在不缺美人,看得多了,就會覺得習以為常了。
“你們的船把我的船撞的變了個樣,怎麼?還不允許我說了。”老婦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所以您是要賠償?”
“自然!”老婦答應很快,“我出來一次船撞了,自然是要賠償的。”
“好。”寒子儒從神石空間裡麵拿出一些銀子,剛要給婦人,就被船夫攔住了手。
“年輕人,你可不知道,這兒可不讓停!況且俺的船不也壞了點邊邊角角?要是真散了,早沉下去了!他在騙你,你看不出來呀!”
寒子儒隻是淡淡的笑著,老婦人生怕他不給錢,把他手中的錢拿了過來。
“師祖!”梁析衝著寒子儒喊道,寒子儒轉過身來,看著小人兒,“怎麼了。”
“想吃。”他指了指老夫人攤子上的肉餅,不爭氣地流著口水,帶著渴求的目光望著寒子儒。
那老婦人看著船中又走出來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又看著旁邊的人都在看著她,露出或好笑或譴責的眼神,他抓了抓鬢發上的頭花,坐在了小船的凳子上,烙了一個餅,加了些肉,一邊做還一邊罵著:“這是老娘我今天做的最虧的一個買賣!”
不一會兒,餅烙好了,老婦人把餅裝得了小袋子裡,遞給了梁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