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戌時設宴,你可以稍作準備。”方碩看了眼屋外院落灑下的陽光,緩緩說道。
“剛好我有事情要辦。”方恒殊想了想說道。他看見方碩點了點頭,便向著父親行禮後退出了書房。
方恒殊離開了正院,似乎在找尋著誰,沿著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徑懶懶散散地走著,突然在轉角處停留下來。
這是方府中唯一沒有人居住的偏僻角落,因此顯得極為安靜。方恒殊環顧四周,看著這些破敗的牆壁和屋簷下殘缺不全的木架子,心裡不禁泛起了疑惑。
這京都方府不是新建住宅,怎麼還會有看上去荒廢很久的破屋呢?
他懷著好奇,向著最西邊的屋子走去。當方恒殊站在那間破敗的屋前之時,看著那破舊的門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門牌上寫著:生人勿進。
方恒殊推開那扇木門,走進了那間破屋裡麵。破屋內有著一股淡淡的黴味,屋頂和木牆有些缺漏的地方用幾條破布虛掩著,地板上簡陋地鋪著一張草席,旁邊有塊切口整齊無比的木墩,上麵擺著一壺茶,似乎有人剛剛離開沒多久。
方恒殊打量了四周一番,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於是便走到那張草席前,拿過那壺茶喝了一口。茶葉有著淡淡的苦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冷卻,所以味道變了。方恒殊放下茶杯,抬頭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睛眯了一下。
方恒殊往前走去,在破屋的另一端有扇虛掩著的茅草門,他順勢拉開,隻見一個身穿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堆爛瓦礫中的稻草上。
“前……前輩?”方恒殊心裡閃過一絲詫異。
中年男子身材瘦削,臉色蠟黃,身上裸露出的皮膚布滿了傷痕,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他聞聲慢慢睜開雙眼,看了一眼方恒殊,然後又閉上了眼。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當初在未央城出手救下方恒殊的高手前輩。
方恒殊猶豫了片刻,走上前問道:“前輩,您怎麼在這?”
“你是......方家那小娃吧?”那高手慢慢睜開雙眼,沙啞著嗓音說道,聲音聽起來像是被砂紙磨礪過一般,讓人覺得有些難受。
“是我,”方恒殊連忙應了聲,“前輩怎麼跑到方府的僻靜之處蓋了間房子?”
“我受了傷,”那高手輕咳了兩聲說道,“方府是新宅,人少比較安靜,適合養傷。”
“您不怕被府上的人發現嗎?”
“院落荒地,除了你想必沒有誰願意來,”高手緩緩起身,方恒殊連忙上前攙扶,卻被揮手拒絕,“還沒有到要死的地步。”
“可是再荒蕪的地方,畢竟也是我方府啊,您不怕有人無意闖進來嗎?就像我一樣。”方恒殊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到了我這種境界,”高手推開茅草門,走進屋內,端起那壺涼了的茶水抿了一口,“沒有我允許,誰都靠近不了這塊地。”
方恒殊似乎感受到高手身上釋放出的壓迫氣息,凝聚成一股無形的力量令空氣都變得稀薄。方恒殊甚至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也就是說您允許我進來?”方恒殊問道。
“算是吧。”
“那……”
“我需要休養。”方恒殊剛想繼續發問,哪料高手說完話,轉身便躺倒了一旁的稻草上,然後閉上了眼。
方恒殊見狀,連忙將門關上,然後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他雖然沒有武功底子,但是腦袋瓜子聰慧無比。這位前輩既然能夠將自己引誘到此處,肯定是有事相求。而且這件事非同小可,否則前輩不會將自己隱蔽在這裡。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高手緩緩睜開雙眼,卻見方恒殊不停地搗弄自己原本放在草席下的佩劍。他有些不滿地輕咳兩聲,方恒殊聞聲抬頭,才發現高手前輩已經醒了,趕忙冒冒失失地將劍丟到地上。
“前輩,您醒了?”方恒殊尷尬地撓了撓頭。
“既然還沒走,”前輩起身,將雙手負背說道,“那就幫我一個忙。”
“前輩請講,您救過我的命,我當全力相助。”方恒殊見高手前輩終於要拜托自己事情,連忙湊到他地身邊。
“我需要你進宮找一個箱子。”高手前輩沉聲說道。
方恒殊咽了口唾沫,眉間多了幾分不敢相信,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先不說我找不找得到,我現在連進宮都是個問題啊!”
“翻牆,陳奕庵不是教過你輕功?”高手前輩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