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爭和她的同桌聊著八卦,誰知這一聊就沒停下,一直到了放學。
像安愉和青爭這樣的轉學生都是中午在輔導班吃午飯休息,早上上學和下午放學都是坐校車,上學真的是一天。
這一車裡基本上都是和安愉一個村莊要不就是鄰莊的,所以都是以前的小學同學,他們也都是家裡信不過村裡的教育水平所以轉來城裡的初中上學的,現在這好像成了一種常見的現象,以至於有的鄉下小學一個年級隻有十幾個人。
也許是在學校憋太久,一路上像炸鍋了一樣,就在這吵鬨聲中安愉一直沉默著看向窗外,好像一直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其實她也有在想——那通電話。
電話是奶奶打給她的,又該到清明節了,問她一起去看爸爸嗎。
安愉的爸爸是一名貨車司機,三年前再一次卸貨的時候車身接觸高壓電,而安愉的爸爸並不知情,就這樣走了。
本來這沒有什麼可發愁的,但是自從安愉爸爸去世後安愉的媽媽和她奶奶叔叔姑姑一係的人都有了隔閡。
後來這個隔閡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很多年後也沒有解開,這也是為什麼本來住在同村的奶奶為什麼會選擇打電話問安愉。
安愉不知道和媽媽怎麼說這件事,這仿佛是媽媽身上的一個炸藥,隻要安愉和他們有一點接觸她就生氣。
表達方式就是吼她,媽媽嗓門很大安愉又膽子很小,隻要媽媽一吼安愉就不知道說什麼了,眼淚就控製不住的掉,隻剩下委屈和對爸爸的思念。
其實安愉也知道媽媽隻是害怕安愉會離開自己,畢竟她隻有安愉和安男了。
害怕媽媽生氣是真,想看爸爸也是真,所以她一直很逃避這件事,能蔵一天就藏一天。
每次回家,媽媽都已經在門口了,一邊和鄰居嘮嗑一邊等安愉。
“回來啦!”
“嗯”
“快去吃飯吧,都做好了。”媽媽笑著說。
“你乾什麼去?”
“我跳舞去了,不用等我啊,我吃過了。”媽媽有點兒不好意思。
安愉笑著翻了個白眼。
記得當時安愉和安男鼓勵媽媽去跳廣場舞可是費了一番功夫,自從爸爸離開後媽媽每天隻知道去幫彆人乾些農活掙錢,每天的情緒都很低落,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兩年。
直到鄰居家嬸嬸來找她說村裡正在組織跳廣場舞,想讓她跟著一起去。
安愉的媽媽外形條件很不錯,身材一直很好,雖然到了中年也沒有小肚子。
每次去逛街那就是行走的衣架子,什麼衣服隻要她一上身,準會吸引路過的人來打聽同款,老板也能多賣出一兩件。
媽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眼睛很大且很有神韻,但一點也沒遺傳給安愉,以至於安愉一直拿這事兒怪媽媽。
臉上沒有什麼肉,嘴巴微翹,五官算不上精致但在她臉上就是很和諧耐看。
所以一聽說跳廣場舞嬸嬸立刻來找她,但媽媽不好意思在人群麵前跳舞一直不肯去跟著學。
安愉和姐姐就每晚去跟著學,回來就教媽媽。
其實安愉是很支持媽媽去跳舞的,況且她最晚九點鐘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