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傷了。”

李越眉毛也不抬一下，抽出剛剛給程謹夢整理大氅的手，掌心一片濕漉的暗色。

說罷，並沒有彆的表示，繼續扶著她往外走。

等一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溫柔有加地叫什麼神醫來給她療傷嗎？她穿的這個地方大家的腦回路好像和她不太一樣。

“堅持一下，等到了宮裡，就有太醫來為你診治了。”

李越輕輕撩開她的額發，大部分已經被程謹夢疼出的冷汗打濕了。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程謹夢無語問蒼天，隻能悄悄賭一把。

“那個什麼破係統，我這還什麼都沒搞清楚，你們這個試用期也太短了吧？我要投訴。”

有一陣子沒回音，程謹夢差點以為剛剛那奇奇怪怪的播報是幻覺。

【報告宿主，此為自適應期，本係統不提供試用，謝謝合作！】

“你們沒有人情味的嗎？我就要疼死了！”

這次等得更久了點，程謹夢被李越抓著手臂一直走，速度雖然不快，但濕透的後背提醒她她應該就快死於失血過多了。

【經過上級評估，同意繼續開啟極限防禦模式至宿主接受醫療。正在開啟中，請稍後……】

李越低頭看了一眼和他一起龜速前行的程謹夢。

“還疼嗎？”

程謹夢勉為其難賠了個笑臉：“可能太疼了，就麻木了。”

李越默了半晌，道：“委屈你了。”

那可太委屈了！

一名侍從跟上來，在李越身邊問道：“那剛才的黑衣人……”

李越用一個眼神製止了他，程謹夢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聽見，一心隻想著這條路什麼時候是個頭。

好在他們徒步並沒有走太遠，王爺就是有排麵，出了大牢就有一輛豪華馬車等著。

一名侍從沉默著伏倒在車邊做肉凳，程謹夢沒見過這種陣仗，直接看傻了。

“怎麼了？可是疼得厲害？”

李越注意到了她的遲疑，權當做傷痛導致邁不開步子。

啊這……

一直到坐進馬車裡，程謹夢都在因為剛剛踩過人的觸感頭皮發麻。

如果是夢，就讓我快點醒吧。

可惜這聲哀嚎誰也聽不到。

夜色濃得很，程謹夢尷尬至極地和李越在馬車中坐著，後者沒有要同她搭話的意思，虛弱地閉目養神。

後背的傷痛是不痛了，但濕意仍在，怎麼坐也不自在。

“你變了很多，和以前很不一樣。”李越突然道，然後睜開眼睛看向她，“我很開心。”

程謹夢：？

李越又補充道：“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了。”

他似乎想扯出一個笑容，又隱忍著咳嗽的衝動。

程謹夢看著也不太忍心，道：“你歇歇吧。”

李越不再拒絕，含笑著點點頭。

馬車駛進宮闈，噠噠的馬蹄聽得程謹夢昏昏欲睡，突然聽得馬夫勒了馬，她好不容易清醒過來。

門簾掀開，外頭赫然是燈火通明的太醫院。

車外候著的不止李越的幾個侍從，還有宦官模樣的一列人，為首的華發紅衫，一臉為難地眼瞅著李越：“齊王殿下，這……陛下那邊還在等著呢，將太醫幾個請去天乾宮，也是一樣的。”

李越溫言道：“這如何一樣，萬一要用的藥未隨身帶著，讓藥童回來取，耽擱了，典國大公主的千金之軀，明公公擔待得起麼？”

啊這，讓我流了一路的血，要不是有個係統罩我我命早沒了，也沒見這個齊王覺得自己擔待不起啊。

程謹夢暗暗吐槽。

一直到醫女剪開她的侍衛服，驚呼這種程度的傷怎麼還能走動時，程謹夢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醫女給她細心包紮好的那一刻。

【恭喜宿主，治療已完成，極限防禦模式完全解除，祝宿主一切順利！】

我順利個……

程謹夢還沒罵完，那陣熟悉的劇痛再次襲來。

醫女驚呼，慌忙幫她擦拭額上的汗珠：“呀，下官是不是下手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