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聞著就異常刺鼻。
李越麵無表情地一口悶下,拂開李刃奉上的茶湯。
“趙成那邊還是沒有新進展?”
“回王爺的話,說是還未理清頭緒。”
“那為何不找公主去理理頭緒?”
“公主說……她記不清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醫們恐是驚嚇過度。”
李越闔眸緩緩點頭:“合理。”
李刃不解其意。
“既然趙成是個廢物,就換個人去查。”
“還請王爺示下。”
李越勾指,茶湯及時奉上。
“聽聞今年的探花郎進了刑部?”
點到即止。
“得令,屬下這就去辦。”
李越再沒作聲,默默地一口一口啜著茶湯。飲儘之後,才慢聲道:
“李刃。”
門外又進一人,顯然不是方才出去的那個“李刃”的相貌。
李越扔下茶盞無奈道:“下回跟他說說,走那麼急,也不知道將這裡收拾乾淨。這是急這一會兒就能辦好的事情嗎?”
“王爺息怒。”
*
程謹夢受夠了每天都被係統提醒一遍一事無成。
就在今天!她一定要賺到積分!一句話也行!
她一大清早起來梳妝妥帖,躊躇滿誌地等著清姑帶她出門玩兒。
這一等就等到晌午。
“怎麼還沒來啊……”等得苦悶,程謹夢皺著眉頭,趴在窗台上一不注意就走神了。
馬蹄聲慌亂,踏破了她的臆想,程謹夢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扶著額頭愈發覺得愁苦。
自上次夢醒,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個令人心悸的夜。
“不對不對,我是程謹夢,我是帝都大學考古學院古珈藍語研究方向研一新生,我是程謹夢,我家在……在……在岑海市,對,岑海市……我要回家……”
程謹夢捂著眼睛,碎碎念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
“我要回家……”
此時此刻,她無比羨慕那些穿越小說裡鎮定自若的大女主們,跟她們比起來,自己可差太多了吧。
“殿下可是想家了?”
程謹夢還在唉聲歎氣,一抬頭,清姑正在窗外靜靜看著她。
“清姑!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程謹夢眼前一亮,蹬蹬地飛奔去正門迎她。
“殿下現在每天隻需換兩次藥了,下官自然遲一些才會來。昨日不也是如此嗎?”
“啊,是這樣嗎?我都沒注意哎!”程謹夢乾笑幾聲,趕緊說正事,“換完藥我還可以出門玩嗎?”
清姑困惑道:“殿下何出此言?太後吩咐過殿下想什麼時候出去都可以的,並未命人阻攔。”
那……這不是在等你過來嗎?
程謹夢感覺自己有那麼點小學生等著好姐妹手拉手去衛生間的心態了,頓時偷笑出來。
清姑異常沉默地為她上了藥,又替她挑了一身煙雲細錦衣,低頭為她整理衣襟時,道:
“公主殿下以後的路還很長,很多都要你自己走。”
“嗯?”程謹夢被她說得一愣,“怎麼了嗎?”
“殿下背井離鄉,初來乍到,輕信於人,絕無益處。”
程謹夢遲疑道:“我對你……也不算輕信吧?”
她的確初來乍到,甚至可以說從前的日子太無憂無慮了,突然置身於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中不知所措。
可她是願意信清姑的,昏睡那五日隻有清姑不分晝夜地守著她,等她醒後,甚至連日常起居,清姑都不假他人之手。
程謹夢忌憚延寧宮裡的人,清姑心思縝密,又豈會不知。
清姑靜默地凝視著程謹夢,神色恭敬,程謹夢隻覺得疏離。
“先不說這些了吧,那今天你能陪我一起出去嗎?”
清姑微不可聞地一聲歎息,問道:“殿下想去哪裡?”
程謹夢眼珠子嘀溜溜一轉:“我想去的地方那可太多啦,過來之後都窩在這裡養傷,還沒好好見過南朝呢。”
她神神叨叨地衝清姑小聲道:“那個,集市離皇宮遠不遠啊?”
清姑微微色變:“殿下不可胡鬨,太後雖說讓殿下進出延寧宮自由,可眼下懸案未決,下官決不能置公主於危險之中。”
程謹夢覺得無趣,嘀咕道:“那如果想害我的人在宮裡,我現在也不見得多安全吧。”
清姑:“殿下慎言!”
“好啦好啦,我說得超小聲的,不然你帶我去另一個地方吧,就在宮裡,安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