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青樓是太子他們的地盤，明霜天天去查東西，還要不打草驚蛇，確實不容易，所以進度才慢。

“不能再拖了，後天就是春日宴了。”魏灼說了一句。

明霜苦著一張臉，“那怎麼辦啊？”

魏灼想了一下，說：“今晚我同你一起去。”

趙乾煜聽到魏灼這樣說，也按捺不住了，接了一句：“我也跟著一起去。”

明霜卻不同意，說：“你跟著我們乾什麼啊，你是不是嫌你目標不夠大啊？”

明霜說的不無道理，太子黨的人簡直時刻注意著趙乾煜的動向，趙乾煜跟著他們確實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是魏灼卻並沒有反對趙乾煜跟著他們一起去，而是輕飄飄說了一句：“那你來吧。”

這下明霜也沒什麼話好說了，因為魏灼可能有他自己的考量。

明霜跟著趙乾煜一起，都學會了對魏灼言聽計從。

上津最出名的青樓就是他們今天要去的青樓——香亭，名字聽起來倒是挺正經的，就是做得不是什麼正經生意。

這天雨下得有些大，上津大部分鋪子都關門歇業了，但是香亭仍然是燈火通明，甚至在雨幕中幻化成了“不夜城”一般，吸引著人來人往的人進入其中。

他們三個人站在香亭門口的時候，屋內的姑娘就開始往外看了，武安其他，他們三個站在一起確實挺養眼的。

明霜這幾天倒是成了熟客，另外兩個這青樓的姑娘倒是都沒見過。

所以他們一進來，就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老鴇看到明霜就頭疼，主要是明霜找她不是什麼好事，不然她還挺樂意招待這種長得不錯的客人的，姑娘們也喜歡這種人。

老鴇走向前來，說：“明爺，今天又來了啊！”

老鴇的聲音像極了平日裡趙乾煜在皇宮裡聽到的那些老太監的聲音，都是又諂媚又油膩，反正就是正常一聽，就會渾身發麻的聲音。

趙乾煜麵上帶上了厭惡。

但是老鴇好像察覺不到似的，說：“三位爺裡麵請啊~不知道另外兩位爺貴姓啊？”

魏灼適應良好，回答老鴇，“魏。”

老鴇看到有人搭理她，瞬間眼睛就亮了，忙說：“是魏公子啊！魏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邊是不是啊！”

老鴇有些太熱情了，魏灼有些招架不住地看了趙乾煜一眼，趙乾煜暗道一聲麻煩，但是還是站在了老鴇和魏灼的中間，說：“你少煩他。”

這句話是對老鴇說的，可能是趙乾煜常年在邊關打仗的原因，他說話的時候有一股子肅殺氣，把老鴇嚇得夠嗆，果然沒有再打擾魏灼。

他們跟著老鴇一同進了香亭。

香亭內部裝飾極為奢華，不是金，就是銀，也足以看出香亭背後的勢力確實強大。

明霜這幾天已經打探得很清楚了，香亭表麵上是由這個姓張的老鴇開的，但實際背後的勢力是太子那一撥人。

太子本人不經常來青樓玩，但是他手下的尚意思，簡二一流，卻很喜歡來這裡玩。

而小青，就是魏灼讓他來查的一個人。

她是十年前來上津的，來了上津之後就一直在這個青樓裡麵。

兩年前卻身首異處，死相極為殘忍，當時在上津引發了很大的轟動。

坊間最盛行的傳言就是小青是被簡二玩死的。甚至有目擊證人看到有人把小青的屍體從簡二的府邸裡抬出來。

但是簡二背後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這件事最後卻不了了之了。

小青因為沒有背景，所以慘死上津也沒人會為她申冤。

但是任誰也想不到的是，小青真正的背景其實是當朝右丞相的孫女。這是隻有魏灼一個人知道的事。

既然小青是因為沒有背景而死的，那要是小青有背景了呢？那殺害她的人就會收到懲罰嗎？

不一定。

但，不死也要脫層皮。

趙乾煜第一次聽他說這個事的時候，有些驚訝地問他，“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種事本來就是死無對證的東西，世人都知道是簡二乾的，但是誰又能把簡二怎麼樣呢？小青的死，隻能怪在她生錯了人家。

那魏灼又是怎麼知道小青身世的，或者，魏灼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為什麼知道這件事卻一直忍著沒說，要不是這一次魏灼來了上津，這件事是不是隻能永遠變成一個冤案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趙乾煜不願在心裡把魏灼想成是一個很殘忍的角色，但是魏灼要是真的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卻一直隱瞞不說。

那魏灼，和真正的凶手，不也是一丘之貉嗎？

魏灼當時麵對趙乾煜的質問隻是很輕蔑地笑了下，對趙乾煜說：“上津每天都有冤死的人，我不可能為他們每個人申冤。”

說完還看了一眼趙乾煜，用很冷淡的聲音說：“收起你多餘的同情心，這一路要死的人隻多不少。”

趙乾煜不能理解魏灼的冷血，就像魏灼不能理解自己怎麼教出了一個同情心泛濫的家夥。

那天的交談不歡而散，所以到了現在趙乾煜也不知道魏灼到底是怎麼知道小青就是右丞相孫女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