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未清年紀太小,看不清魏灼放在大時代背景下早就是個聲名狼藉的佞臣,她隻看到世人對他的讚頌,說他何其的聰明,何其的好手段。
魏灼也沒指望這個小丫頭片子能明白,她看到的朝廷,是趙生寧的朝廷,她所認為的曆史,也是她看到的那些。她不是目光淺薄,她隻是還未明白,人為什麼要在大時代背景下被後世批判千千萬萬年。
“魏公子還是好好想想我今日多說之事,期待你給我一個答複。”薑未清說完此話,就指了指魏灼的身後。
本來該在監察院當值的趙乾煜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估計是聽說他被薑未清綁了過來,不放心吧。
趙乾煜黑著一個臉,叫人看不出情緒,他幾步走到了魏灼的身後,衝著薑未清說:“倒是不知道皇後教出來的人如此無禮,大街上都能綁人走?”
他語氣極其不好,還帶著一絲肅殺之氣。
薑未清卻並未被威懾到,她說:“我想,魏公子應該是願意和我一起喝茶的吧?”
魏灼一點麵子都不給她,“我素來最討厭喝花茶了。”
薑未清這下有些麵子掛不住了,看來這魏灼是一點太子的情麵也不看,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
“那就不叨擾二位了。”薑未清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灼轉頭看著趙乾煜,開始先發製人,“你怎麼才來啊?”
趙乾煜一頭黑線,“我看你不是和人家聊得挺開心的嗎?”
“我是被綁來的,肯定不敢惹怒她啊,誰知道她是不是一個瘋子,肯定順著她的話說啊。”魏灼振振有詞地說。
“她和你聊什麼?”趙乾煜邊問邊朝外麵走去。
“她想要我去給太子效命,我當然不答應啊。”魏灼倒是沒瞞著這件事。但是太子他們的狼子野心,稍微知事一點的人豈會看不出來。
趙乾煜又不是傻,魏灼瞞著他也沒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答應啊?給太子效命豈不是更輕鬆?”
趙乾煜患得患失的心理太嚴重了,任憑魏灼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改變趙乾煜心裡他隨時都會走這個認知。
還是六年前傷他太狠了,魏灼的突然消失給他帶來了太大的陰影。
魏灼討好似的笑著,說:“太子不會給我洗手做羹湯,還是我們小白最好啦!”
趙乾煜神色不變,他太知道這個人的德行,一但開始討好彆人,什麼好話都說得出來,但是卻翻臉比翻書還快。所以魏灼是最不可信的人。
“小白小白,我們今晚吃什麼啊?”魏灼拖長自己的語調問趙乾煜。
趙乾煜正在氣頭上,直接報了幾個平日裡魏灼最不愛吃的吃食。
魏灼有意討好,眯著眼睛全部應下來,還加了一個,“小白做什麼我都是喜歡吃的。”
但是當天晚上魏灼就為自己的嘴快付出了代價,他的這句“小白做什麼我都是愛吃的”直接換來了一桌子他平時碰都不會碰的菜。
魏灼隻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苦兮兮地看著趙乾煜。
趙乾煜心裡想笑,但是麵上卻不動,皺著眉故作疑惑地看著他道:“你怎麼不吃啊,不都是你愛吃的東西嗎?”
魏灼深知趙乾煜現在是什麼想法,但是他有意慣著趙乾煜,沒有拆穿他,隻是說:“我想吃素麵。”
興許是魏灼的眼神實在太過於可憐,趙乾煜竟然又服軟了,認命一般去後廚給他做了一碗素麵。
魏灼比趙乾煜大了不少,但是很多時候趙乾煜都覺得是自己在照顧他。
魏灼總是會透露出不合時宜的天真,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魏灼吃麵的時候,趙乾煜才又開口說:“下回,要是太子那邊還是有動作,你什麼話都彆說,等我過去就好。”說完又怕萬一要是對方嚴刑拷打,就又添了一句:“要不我還是找幾個人跟著你吧?”
魏灼果斷搖搖頭,安慰趙乾煜,“他們不會再有動作了。”
“?”趙乾煜不知魏灼為何這樣說。
“拒絕了他們一次,哪有上趕子來讓我拒絕第二次的道理啊。”太子又不是什麼一點麵子都不要的人。
他要是不把自己的麵子看得很重,現在就不會讓尚意思在上津胡鬨。
所以被拒絕了一次的趙乾蘇根本不會來找魏灼第二次。
趙乾煜想了下自己那個混蛋哥哥的脾性,好像確實是這樣,也稍微放下了一些心。
魏灼見他稍微安心了些,問他:“近期監察院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這下可直接讓趙乾煜有了一個倒苦水的機會,“監察院的權力太小了,一般來報案的都是平明百姓,狀告的也全是有權有勢的那些人,幾乎送到我們這裡就被壓下去,甚至好些還送不到我們這邊來。”
魏灼早就知道監察院是這個一個情況,畢竟當年是他提倡趙生寧收束皇權,壓榨監察院的權力的。
監察院要是真的什麼都能管,那其中的人,遲早有一天要有能推翻皇權的能力與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