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還未露出頭，宋允量便被扯起。

“入門，引氣。”

引氣，顧名思義，就是將身體中的五氣融合化為一氣，此氣名為真氣。有傳言，在太陽升起的那一瞬間引氣效果最佳。

崔盈袖叫宋允量盤坐在院子中的石板上，自己則坐在凳子上，抬頭望天。

宋允量也抬頭望著欲出太陽的東方，隻見東方漸漸染上了橙色，有點灼眼，意味著太陽快要出來了。

就在那一瞬間，崔盈袖大喊：“快，小阿容，開始引氣。”

即使情況有點焦急，崔盈袖還是沒有放棄小阿容中的小字。

宋允量閉上雙眼，感受五氣在身體裡湧動，一股白，一股青，一股黑，一股赤，一股黃，金為白，木為青，水為黑，火為赤，土為黃。五色交織，額角也漸漸冒出汗，五股擰為一股，五色漸融，額角的汗越集越密，混合，五色淡了，又出新一色，那一色絢麗，但又說不清道不明，滴嗒，汗珠滴落在地上，五色消失，隻剩新一色。

引氣，完成了。

身體汗涔涔，衣服也汗津津的，宋允量睜眼，站起，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一嗅，臭烘烘的。

崔盈袖離得遠遠的，同他說：“快去洗個澡。洗完也就吃早膳了。再...再”欲言又止，神色複雜，帶著點糾結，又帶著點興奮。

腳步輕盈，像是站在雲朵上，輕飄飄的，一股熱意，從丹田處升起，襲遍全身，頭腦一片清醒，平日裡父親的教誨都湧入腦海。

故櫪思疲馬，故窠思迷禽。

他想父親了。

洗過澡，趕去大堂。今日的早膳竟不是包子，像是麵。

走進一看，還真是麵，是長壽麵。

他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母子兩的生辰都在夏日，往日宋允量都格外期待這個季節，可如今卻沒那麼想過這個生辰。

儘管如此，他打心底覺得歡喜，能有幸識得他們，得到他們的幫助。

宋允量眼含熱淚，吃完長壽麵，被師父拉到一旁，她眼裡滿滿都是亢奮：“等會帶你見見我的死對頭，溫老頭，他有個兒子，同你一般大，你要做的就是有一天能狠狠地打敗他兒子。”

說是老頭，但也不老，實則不過四十。

看到溫老頭的那一眼，宋允量感覺很疑惑。

“臭婆娘，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溫老頭全名溫泊舟，往崔盈袖身後瞧了一眼，瞧見了宋允量，頓時明白了：“你這是從哪兒拐來一個小孩。”倒也知曉，十之八九，就是崔盈袖收的徒弟。

這下明白了，不過是兩人間的稱呼。

說是死對頭，但也沒多大仇多大冤，其實就是勝負欲強的兩人不斷比武，輸的人不服，再戰，就形成如今戰戰不已的局麵。

崔盈袖與溫泊舟相對而坐，宋允量坐在崔盈袖身旁，三人在飲茶。

忽然，溫泊舟起身，往外走，到入口處往外喊；“無塵，過來下。”

傳來腳步聲，蹬蹬蹬的，行到門前腳步聲又小了，一小孩推開門。

“父親，何事？”來人向溫泊舟行稽首禮。

宋允量見同他那般大的小孩進屋後，溫泊舟看向他:“宋允量是吧，多大啦？”

“今日剛過九歲生辰。”

溫泊舟招呼溫無塵過來：“無塵，叫聲兄長。”

“兄長。”

溫泊舟轉過頭對宋允量解釋：“你虛長他一歲。”又對溫無塵說：“無塵，帶允量兄去逛逛。”

“允量兄，我們出去吧。”

如此，相牽離開茶室。

出了門，宋允量見溫無塵直挺的背一下聳拉下來，拉著他的手，掩飾不住渴望的心情，眼裡盛滿激奮，同他說：“允量兄，可愛吃百花糕？”

自然是愛吃的，這些在村子裡從未嘗過的美味，初一接觸，便被迷了眼。

宋允量點頭。

又見一丫鬟上前，麵色慌張，俯在溫無塵耳旁，同溫無塵說些什麼。

“非我要吃，是客人要吃。”溫無塵紅了耳朵，說話也磕磕絆絆的。

那丫鬟似是不相信，盯了溫無塵幾眼，像是縱容，又像是無奈，走了。

宋允量拿起一塊百花糕送進嘴裡，而那端溫無塵在抱怨：“不就是比平日裡多吃了些嗎，何至於告訴父親。”那丫鬟一走，溫無塵便神氣些。

他兩離得近，不到一張桌子的距離，溫無塵的話一字不漏的進入他的耳朵。

宋允量不說話，禮貌微笑。

說到底，這是彆人的家事，怎好隨意乾擱。

吃了百花糕，去院裡散步。路上植了些花草，有些宋允量眼熟，在這幾日也見得不少，也有些未曾見過。新鮮事物總是吸引人，宋允量路也不看，將頭撇過去，目光直盯盯的。

一旁溫無塵見他看得入迷，便同他一一說明。

過了一小橋，是比試台。

崔盈袖和溫泊舟在上麵比試。

刀光劍影，周圍落葉紛崩，多道銀光自院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