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量哪見過這種場麵,覺得無比震撼。男兒那能不喜歡這種場麵,宋允量也是如此,向往極了。
風停了,比試也結束了。
崔盈袖的刀正架在溫泊舟的脖子上。
兩人下台。
宋允量有點哀歎,這種震撼的場麵自己沒看到全程,正回味著呢,師父走到他身前,同他說:“阿容,可要試試?”
在外人前,師父還是會給他一點麵子的,總算沒加上那個小字。
他?
他今日才引氣成功,如何比得上據師父說前幾年就已經成功、現在可能已到築基三階的溫無塵。
那廂溫泊舟也對溫無塵說:“無塵,同你允量兄比比,切記莫使全力。”
“是,父親。”
見溫無塵已經答應,宋允量也沒了退路,隻好硬著頭皮上台。
雖然聽到了那一句—切記莫使全力,心裡放鬆些,至少不至於被打得太慘,可雙腿還是經不住打顫。
溫無塵拔出劍,一把不大的桃木劍。
宋允量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兩手空空,顯然沒有武器。
台下的兩人雖說是比武,可彼此之間也心知肚明,就是尋個樂子罷了。
宋允量茫然,看看對方的桃木劍,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兩手。忽聽得他師父帶著笑意的聲音:“為了遊...咳,比武的公平,無塵,你且把武器卸下。”
這下,雙方都沒有武器,公平了。
但少了武器,結果也沒有改變,全程溫無塵攆著他打,雖然沒用全力,但宋允量還是隻能拚儘全力躲避,倒也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沒學過攻擊技巧的宋允量實在找不到地方下手,手足無措。
樂子看得差不多了,台下看樂子的人阻止了這場無意義的單方麵碾壓。
下了台,宋允量的腿在打顫,溫無塵過來扶他,問他:“允量兄,可還好?”
不好,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可以。”還是沒把心裡話說出。
歇了會,崔盈袖笑嘻嘻地說:“這感覺不大好受吧。”笑意收回去了,麵帶厲色:“你且記住今日的感覺,來日償還回去便好。”
震撼的刀光劍影,被單方麵的碾壓,無一不加深了宋允量想要變強的心理。
這一番比試,已晌午時分。
午膳是在溫府吃的。
四人坐在一張小方桌旁,崔盈袖和溫泊舟相對而坐,宋允量同溫無塵相對而坐。
溫無塵在給宋允量夾菜:“允量兄,嘗嘗這個?”
看向溫無塵的眼睛,宋允量明白了,這定然是溫無塵自個喜歡吃的食物,同那百花糕一樣,看向溫無塵的筷子,是一道通花軟牛腸,用羊骨髓混合羊肉調成餡料之後在灌進牛腸而成的,宋允量先前被崔平流帶著去吃了一回,十分好吃。
宋允量接過。
溫泊舟無意瞟見這副場景,歎息,兒子這分享的欲望又上來了,佯裝嚴厲:“食不語。”又問崔盈袖:“下午可有什麼要緊事?不妨在此留下,讓你徒弟同犬子玩一會。”
他也了解自己兒子,這溫府附近也無彆家小孩,這一時找到了一個玩伴,可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同宋允量分享。
崔盈袖同樣也了解她的“死對頭”,溫泊舟答案的心思她能不知道嗎?但想著宋允量也無玩伴,便就應了。
吃完了,宋允量起身,將吃飯的碗同盛放殘渣的碗一起交給立於一旁伺候的人,這時候溫無塵也起身了,火速吃掉碗裡的飯菜,交給丫鬟,阻止宋允量坐下,又一把拉著宋允量的手,跑出去了。
溫泊舟也縱容溫無塵,隻同崔盈袖抱怨:“這孩子,都顧不上禮儀了。”抱怨的話,但臉上卻帶著明晃晃的笑意。
“允量兄,帶你去看看我的磨喝樂。”
磨喝樂,這宋允量知曉,而且他同樣也有,隻不過在宋家莊裡。
他怎麼又想起父親了呢?又想起那群一起采蓮的夥伴了呢?
宋允量苦笑,這一日,怎麼儘在想他們?也是,這是第一個沒有他們參與的生辰。
急得同人分享,溫無塵也就沒有發現宋允量的不對勁。
進到溫無塵的寢室,有一麵牆,放了架子,上麵擺滿了磨喝樂,有剛學會爬行的幼童,有著眼、耳、口、鼻的撲滿,有坐在椅子上的幼童,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動物,溫無塵指著它們,癡迷地說它們的來曆:“這個是我六歲元宵夜出行買的,有趣不?這個是我今年去踏青時買回的,這個是......”
宋允量調回情緒,聽溫無塵的絮絮叨叨。
說到口乾舌燥時,溫無塵才想起要午睡。
“允量兄,可要在此睡下,也就不麻煩他們再整理一間房了。”溫無塵有點害羞,又實在想同宋允量說些東西。
“也成。”宋允量在村子裡頭,就時常在小夥伴的家中歇下,倒也沒猶疑就答應了。
房內也就一張臥榻,不是很大,但也足於容納兩個小孩,上麵放有兩個瓷枕。
脫下履,兩人上了臥榻,為儘地主之誼,宋允量在內一側,溫無塵在外一側。
溫無塵自然地抱住宋允量的手:“允量兄,下午帶你玩竹蜻蜓、華容道、九連環、魯班鎖...嘿嘿嘿,還有好多好玩的。”
待溫無塵說完,宋允量扯開溫無塵的手。扯開後,看了溫無塵一眼,溫無塵緊閉雙眼,竟是睡著了。
沒多久,那手又覆上來,宋允量又扯開,又覆,又扯。
扯了幾遍,宋允量無奈了,不扯了,也閉上了雙眼,準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