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飽喝足被李老板貼心送到了門口:“你們真是可以,六個人五個方向。”
黃保川還沒忘先前對阮庭聲的調侃,勾著他脖子笑道:“怎麼樣?是想打車送你回去,還是跟哥哥我……誒?你去哪兒?”
還沒等他說完,阮庭聲扒拉開他的手就往邊上走,一言不發跟在秦洱身後。
“阮庭聲!隊長去接電話,你跟著乾嘛!”
龍譯拍拍黃保川的肩:“不是說隻跟你走?你說東他不敢往西?”
黃保川喉間一哽,嘴裡嘟囔著:“之前的確是這樣的啊……”
“庭聲?”
秦洱在他跟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輕聲問了一句,見阮庭聲沉默著沒說話,他隻好先處理手頭的事情。
“不了。等會兒給你發個新地址,行李直接寄到那兒去。”
“那你放到老師工作室的那些……”
“我和老師說過,先留著吧。”
對麵那人“哦”了一聲,話鋒一轉,語氣比剛才顯然興奮了好幾個度度:“Qin,我剛剛好像聽見你喊了一句‘tingsheng’?你去找他了!”
“嗯。”秦洱哪怕沒在旁邊也能想象到alen那雙炯炯有神的閃著八卦之魂的眼睛,“行李的事麻煩你多跑一趟,謝謝,我還有事,先掛了。”
“等等!Qin——”
秦洱答謝完便毫不猶豫掛斷電話,將手機拿在手上,轉頭看向阮庭聲。
這人約莫是真醉了,要放在平時決計不會如此坦然就跟自己走。
“怎麼了?”秦洱問他。
阮庭聲還是沒應,盯著他的一雙眼睛專注而沉靜,讓秦洱莫名有些緊張。
三年前兩人決裂時阮庭聲也是這般,默不作聲地看著他,默不作聲地向俱樂部遞上轉會申請,默不作聲地離開。
“庭聲,對不起,我不會再留你一個人了。”
急促的刹車聲響在兩人身旁,將秦洱腦子一熱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給硬生生蓋了過去。
阮庭聲隻聽見他叫了自己的名字,目光疑惑:“什麼?”
有些話隻適合在特定的情景下說,那刹車聲像是一道警報,將秦洱的理智拉回。且不說這人當下還醉著,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和阮庭聲對他幾乎清零的信任度,也許隻會認為這是他為了能更好地融入CW而采取的懷柔之計。
秦洱搖頭:“沒什麼。”
他說完往聲源處看去,街邊穩穩當當停著輛銀色轎車。
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下,葉抒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眯著眼睛看向秦洱。
那目光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她笑道:“小秦?你回來啦。”
“阿姨好。”秦洱看著那張和阮庭聲五分相似臉,乖乖打招呼。
葉抒熄火下車,偏過身子瞅了眼跟在秦洱身後的某隻尾巴:“喝醉了?怪不得聚個餐也要我來接。”
“葉阿姨!”魏銘原本就關注著這邊,遠遠瞧見葉抒從車裡下來,連忙跑過去。
保川幾人對視一眼,也立馬跟上。
“銘銘啊。”葉抒笑著和他打招呼,“燒烤店開得怎麼樣呀?”
魏銘聞言差點左腳絆右腳原地表演一個平地摔,心道不愧是母子倆。
“阿姨,我沒開燒烤店……”魏銘撓著頭,訕訕接話。
葉抒疑惑:“咦?那小聲之前還跟我說,你覺得打比賽不如烤燒烤有前途。”
阮庭聲你大爺!
魏銘咬牙切齒,在心裡把這醉鬼罵了個遍。但麵前站著的是葉抒,他隻能僵硬地笑著:“之前和庭聲開玩笑呢。”
葉抒點點頭,轉向魏銘後方和眾人打招呼:“大家好呀,我是庭聲的媽媽。”
“阿姨好!”
“阿……姐姐好年輕啊。”李嵐西年齡其實和他們差不多,但奈何遇到美女就嘴甜,瞧著葉抒保養得當的麵容和窈窕身段實在喊不出“阿姨”兩個字。
“葉阿姨來接阮庭聲嗎?這家夥沾點酒就醉!”
黃保川把阮庭聲推上前來,後者腦袋混沌,頂著大家的目光左右環視了一圈,又跑回秦洱身後去了。
“……”
眾人皆是目瞪口呆,隻有葉抒依舊笑著:“庭聲酒量不好,每逢醉酒就會找個最信任的人一直跟著,免得找不到回家的路,被人拐跑!這還是我教他的。”
黃保川深受打擊:“所以,他之前跟在我後麵我說往東絕不往西,隻是因為……怕走丟?!”
“不然你以為?”龍譯嘖嘖兩聲,“隊長一來,你直接往後排。”
秦洱雖然對“阮庭聲有個歌舞劇演員媽媽”早有耳聞,但真正見到葉抒本人,今天實打實是第一回。
可葉抒顯然對他並不陌生,她歪了歪頭,目光找到跟在秦洱身後的自家兒子,調侃道:“阮庭聲,你是準備跟我走,還是跟你家隊長走?”
“……”被問到的家夥明顯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他看看葉抒又看看秦洱,最後推著自家隊長往母親身邊走,意思不言而喻。
成年人了,當然是兩個都要。
眾人瞧著他這番動作,沉默片刻,還是黃保川最先繃不住捧腹大笑起來:“手機呢?手機呢?快給他錄下來!哈哈哈哈哈,阮庭聲你也有今天!”
龍譯瞥他一眼:“阮庭聲有沒有今天不清楚,但要是視頻被他看見,你應該是沒有明天了。”
“不至於!”黃保川錄得不亦樂乎,“天塌下來也有長最高的扛著!是吧隊長?”
隊長不知所措,隊長無可奈何,隊長隻能拉住阮庭聲推自己的手,強行讓人停下來。
葉抒瞧見兩人相貼的手,目光若有所思:“小秦回國多久了?行李都安置好了嗎?”
黃保川一聽這話,靈機一動趕忙幫秦洱答道:“阿姨,隊長他才回來,正愁沒地兒落腳呢!”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住腹誹:沒地兒落腳個屁!行李都擱酒店放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