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白鶴的外……(1 / 2)

傷痕 re了一下 2860 字 10個月前

白鶴的外袍都淌上了水,他想起臨出發時母親的叮囑,出門在外要謙和有禮,哪怕對方有錯自己也要忍上三分。

他的確忍了一路,大使節用蹩腳的京話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前往東鱗的馬車隊伍,留下他一個人擠在滿是東鱗人的馬車上。白鶴不懂東鱗話,窩在他斜對角的男人看著他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剩下幾個東鱗人跟著笑作一團。他扯了扯嘴角發出好意,斜對角的男人卻狠狠得剜了他一眼。

白鶴不是傻子,看得出這些異鄉人的眼裡除了探究塞滿了敵意。大使節的一句話就讓棍棒都沒摸過的他免了考試,搖身一變成了入殿生。

長安城有慶祝夏至祈求降雨的習俗,人山人海擠在坊市看煙花升天,白鶴貪玩的性子免不了參與這場熱鬨,就這樣撞上了圍觀慶典的大使節,不知道自己走了什麼狗屎運,大使節非拉著他的手說他百年難遇,情真意切恨不得掉下兩滴清淚。白鶴被鼓吹得動了心,舍下長安城的萬畝良田,要靠自己混個出人頭地。

入殿生的位置是每個來東鱗求道幻想成雄的人求之不得的,熬到入殿生就離出師不遠了,而曆年入殿生的名額少之又少,為了它搶破頭撕破臉的不在少數。被人嫉妒也是能理解的。驛站休憩分給他漏水的屋子,吃飯晚去隻剩涼得發硬的饅頭,他一件件忍下來,不想對方越做越過分了。

東鱗是個十天有七八天飄雨的邊陲小城,白鶴卻長在酷熱乾旱的北方,連著幾天被欺負,少年心氣已經打擊得不剩幾分,進了東鱗邊界被這雨一澆難免帶出點兒傷感。

還是斜對角那個男人先開的頭,下馬車的時候趁著白鶴正發愁,日後若人人待他如此,沒個朋友該如何,沒留意這伸出來的一腳,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大門口的水坑裡,掙紮著爬起來也來不及阻止新做的暗紋提花衫沾滿淤泥。

絆他的男人開始還覺得好笑,白鶴站在水坑低著頭半天沒動,半身的泥點子使他落魄的像個乞丐,路過的學生好奇打量著這個新麵孔,停下的腳步越聚越多,男人有點兒慌了,畢竟是大使節新認下的入殿生,新來的被欺負是常事,但新來的入殿生被欺負多少有些不顧大使節臉麵了。

男人走到白鶴身邊:“行了,和你開個玩笑罷了,誰能想到你好巧不巧摔在水坑裡?”

白鶴抬起頭,男人看過去,他的眼底擦紅,好像要哭出來。

男人忘了他不懂東鱗話,隻一個勁兒的拉他:“你彆裝啊,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快點和我進去,彆丟人了。”

白鶴沒男人強壯,勁兒卻出奇的大,男人拉不動他隻得求助旁人,圍觀的人都是院裡的弟子,平日冷眼旁光慣了沒人上前幫著勸阻,男人怕動靜太大引來教引師傅,拉不動人慌了神開始扯衣服,呲啦一聲,袖口裂開好大一條。

白鶴憋著的這口氣像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他猛揪起男人的圓袍領口:“你賠我衣裳,賠我衣裳。”

男人這才想起白鶴是長安人,趕忙讓同伴去尋長安來的的弟子,他死命抵著白鶴就要捶到下巴的拳頭,奮力搖頭。

“不能打架,不能打架!”

白鶴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察覺到這麼多人圍觀像是在耍猴戲,他的自尊和臉麵左右拉扯,揮上去的拳頭掄也不是不掄也不是,好在人群外一聲熟悉的鄉音拯救了他。

“怎麼還動手了?”

白鶴向那聲音的源頭尋去,說話的人長著張雌雄難辨的漂亮臉蛋,帶著個比他高出半頭的男子從人群外擠到前麵來,離近了白鶴發現那男子比自己還高上半頭,劍眉星目形容他貼切極了,隻是看自己時眉頭蹙著,很不耐煩的樣子。

漂亮臉蛋開口了:“打架會被退學的。”

白鶴不想當著一群人的麵退讓“他先惹我的。”

漂亮臉蛋給了他台階下:“他惹你的事我幫你呈上去,教引師傅會處理的。”

白鶴不甘心“教引師傅憑什麼聽你的?”

漂亮臉蛋聽到他幼稚的發問笑了笑,打量起白鶴。白鶴被盯得心裡發毛,也不甘示弱看回去,隻是越看越覺得這男人好看的要命,紅了臉蛋。

漂亮臉蛋:“你有十六麼?”

白鶴揚了揚頭:“我都十七了”,然後小聲的補了一句“下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