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性,可以成為任何想成為的……(1 / 2)

看到這一幕,一些家裡隻有一個獨女或者女兒比兒子聰慧的人,心裡不由一動。

名留青史啊……吾家女兒,未必就不行呀……

【“十三歲那年,是荀灌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刻,憑此,荀灌名留青史,讓千百年後的人,都知道她豆蔻之年英勇救父的事跡。”

“而後,就像是所有的童話故事,最後隻草草的敷衍一句王子和公主過上幸福的生活一樣。荀灌嫁人了,嫁的是曾經帶兵救援的周訪之子周撫。”

“這段帶著前緣的姻緣,似乎預兆她可能有段幸福的婚姻生活。”

“可我們永遠無法得知了,從那之後她在史書上再不見蹤影。好似大家認為在獎勵了傳奇女性一段美滿的姻緣,她就該老實退場,成為丈夫的附屬品一般。”

“在第一次知曉荀灌十三歲救父的故事,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十二歲的甘羅、十七歲的霍去病。”

“因為他們生而為男,所以十二歲的甘羅得以出使列國少年拜相,十七歲的霍去病有機會封狼居胥,成就武將的無上榮光。可十三歲便有勇有謀突圍救父的荀灌,最好也是最後的歸屬,便是收斂光芒,荒廢武藝,困在四方天為人妻為人母,無人期待這個傳奇的少女能再創造出怎樣的奇跡。”

“不知,晚年的荀灌看到自己的舊刀舊槍,再憶起十三歲那年的榮耀,是驕傲還是痛苦?”

“亦不知,她是否會發出《紅樓夢》中探春的感慨:若我為男子,早走出去了,成就一番事業,到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

“見過光明的人,要如何忍受黑暗?而在天空飛翔過的人,又如何忍受被折斷翅膀的痛苦?”】

東晉時期。

“祖母,你哭了嗎?”三歲的箐娘正想跟祖母說話,一抬頭卻見向來威嚴的祖母眼裡竟有水光。

“箐娘,你看錯了!到娘這邊來!”陳氏慌張地拉過女兒摟住,低下頭微側身子,來避免看到讓人尷尬的一幕,她本以為天幕隻是讚揚婆母少年事跡,卻不曾想到,竟會因惋惜婆母才華不得施展,就如此直白地批判女子嫁人,可是,可是女子嫁人不是天經地義嗎……外頭的事,自有男人去管,嫁人生子不才是女子的正事嗎……

荀灌卻不理會孫女和兒媳,她隻癡癡地看著天幕,一股熱意在她胸中湧動,原來……原來有人知她荒廢武藝弓箭暗藏的不甘……亦有人懂她困居後院生兒育女的痛苦……

周撫不是不好,可她,就是不甘心啊!

為何天下隻有男人才能立一番事業?

……

漢武帝時期。

霍去病見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茫然,天幕上說封狼居胥的是他?雖然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但現在的他還沒真正上過戰場,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封狼居胥,封狼居胥……哈哈哈哈哈……”劉徹先是嘴裡反複默念“封狼居胥”這四個字後,忽然爆發一陣大笑。天幕說的其他話都入不了他耳了,心裡隻有霍去病封狼居胥這個預言,狼居胥山是匈奴的聖地,去病竟然能在築壇祭天,這背後的意義,如何能讓劉徹不狂喜到發抖?

劉徹目光熱切地看著霍去病,隻覺哪兒哪兒都順眼極了,恨不得立刻派他去大破匈奴封狼居胥。

霍去病:……

一旁的衛青雖然也高興外甥取得如此高的成就,但一見陛下恨不得去病立刻能封狼居胥的態度,不得不上前,理智地說道:“天幕雖說去病十七歲有機會封狼居胥,但恐怕不是指的十七歲這一次,去病今年正十七,還是第一次上戰場,這樣的武功,新手小將如何能辦到。”

霍去病也連連點頭表示認可舅舅的話——呃,陛下彆急,等我先去練個級。

劉徹不得不略微壓了壓自己的興奮激動的心情,但還是神采飛揚地說道:“好好好,去病這次儘管去,不管結果如何,朕都有賞!”聲音清越而又響亮。

旁邊的大臣們張了張嘴,想說陛下這樣不合規矩,但在心裡滾動播放封狼居胥這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後,又默默地把嘴閉上了,算了算了,陛下愛之欲其生的性格,他們又不是不清楚,既然霍去病早晚能達成如此成就,提前享受到福利,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這可是封狼居胥呀!

霍去病見姨父如此情態,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隻得默默拜謝。隨後,他又把目光轉向天幕,看到荀灌困守後院,心裡也不免為之惋惜,她年少成名,又逢亂世,竟然再沒有機會一展所學,就因是女子,便被迫寶刀入鞘廢了天賦,當真可惜。

【“很奇怪,很多男人欣賞讚美那些出色的女性,可他們表達愛慕的方式,卻是折斷她們的翅膀,遮掩她們的光輝,以愛之名把她們困在家庭,讓她們變得碌碌無為庸碌平常。”

“很多人都抱怨生女無用,不能光宗耀祖,卻又定下傳男不傳女的規矩,親手堵上女性的前路。”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不,不是的。”

“女性,能於危難救國濟蒼生。”】

天幕上畫麵一轉,出現了濃煙滾滾、烈火熊熊的場景,突然一群高鼻深目的人從濃煙中飛奔而出,他們穿著奇裝異服,手裡拿著怪異的武器,闖進一個富麗堂皇明顯帶著中式特色的園林,開始毫不客氣地搶掠屋內的奇珍異寶,一些明顯帶不走的物件,這群賊匪就帶著獰笑統統砸爛——火光越來越旺,仿佛能燃燒一切,火光中閃過的是雖發型衣著有異,卻明顯看出亦為漢人的士兵在戰場上倉皇逃竄、是數不清衣衫襤褸的乞兒在街邊不停磕頭乞食、是骨瘦如柴眼神空洞的男女躺在床上著迷地吸食著什麼……任誰也能看出這幅混亂而荒唐的景象,正是王朝末年的亂象。

而在那混亂的景象之後,畫麵中出現了一個身穿囚衣,頸戴枷鎖的女人,她麵色從容,目光堅定,毫無畏懼地一步一步走向行刑台,同時一個溫和淡然的女聲響起:“我此番赴死,是為革命。中國婦女還沒有為革命流過血,當從我秋瑾始。死並非不足懼,亦並非不足惜,但犧牲之快、之烈、犧牲之價值,竟讓我在這一刻自心底喜極而泣!”

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