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關王昭君事跡的史料記載,卻僅見於班固《漢書》中的隻言片語。”
“《漢書·元帝紀》:‘其改元為竟寧,賜單於待詔掖庭王牆(嬙)為閼氏。’”
“也就是說,王昭君原名可能名牆,或名嬙,至於昭君的稱呼極有可能是被選中和親後給予的某種政治封號。”
“但除了一個王姓外,她的名字曆來眾說紛紜,隻有一點是確定的,她是被選入漢宮待詔掖庭的良家子,竟寧元年春,在內困外憂中終於低頭的匈奴單於呼韓邪第三次入漢朝見,當時在位的漢元帝劉奭將其賜予匈奴單於為閼氏,以示漢朝對匈奴歸順之意的獎賞以及表現漢匈友好。”
“世人憐惜她的經曆,為她杜撰了許多軼事典故,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說初入宮時,昭君因不願賄賂畫師而被醜化,因而不得見君王麵,後來被皇帝按畫像選中賜予匈奴時得見君麵,其美貌令君王追悔不已。”】
“嗬……”王昭君露出一臉哭笑不得,她搞不明白為什麼後人要給她編這些故事。
另一個當事人漢元帝劉奭則是一臉陰沉,這個故事把他編得像個偏聽偏信的傻子。
而他的老父親琢磨著“元”這個諡號,以此推測這小子在位時有沒有乾人事。
另外幾個漢朝皇帝的時空則是欣喜若狂,特彆是劉徹聽到匈奴單於歸順的字眼時難得喜形於色,連呼三聲“彩!”
匈奴啊,他們的心腹大患終於拜倒在大漢腳下了!
隔得太遠的嬴政和後世知曉昭君出塞事跡的皇帝們大多開始處理政事,隻安排了信任的人仔細將記錄有用的信息。
朱元璋在批閱奏折的空隙抬頭傲然一笑,咱大明可不會再需要女子和親。
【“世人精心描繪昭君的美貌,似乎這樣遠行和親的犧牲終要是個美人才能相配似的。”
“她美嗎?可能是。”
“但她的美無法左右政局,更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
“為了更理所應當的誇讚這樣的犧牲,人們又為她加上主動請旨和親的細節,仿佛指著她,對天下女子說:‘看呐!多麼深明大義的女人!隻有這樣的女人才值得世人歌頌!’”
“人們打造了一個完美的和親女性模板,至於她真實想法,又有幾人在乎?”
“世人不在乎,區區一個漢匈友好的象征符號而已,皇帝當然也不在乎,所以在呼韓邪死後,被迫嫁與繼子的昭君上書乞歸時,漢成帝劉驁隻回了冰冷的三個字‘從胡俗’。”
“嗬嗬,多麼可笑,自詡先進的漢文明,滿口仁義道德,滿嘴禮製教化。可麵對為國遠嫁、對國有功的女性,卻是這樣無情。”
“那高高在上享受民脂民膏的皇帝,那個從不踏出錦繡堆,隻知摟著絕代佳人荒唐的君王,他這樣喜歡從胡俗,還當什麼漢家的天子呢?”
“真是活該暴斃生不出兒子!”】
天幕女聲嘲諷地說出最後一句,頓時又激起千層浪。
大部分古代人還是無法接受天幕如此大逆不道地對待高高在上的皇權,要麼掩耳不聞,要麼低頭做事假裝沒聽見,倒是有一些思想開明的,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想漢成帝本就荒唐,天幕說的也是事實。
當然聽到這話的皇帝們自然也覺得冒犯,而當事人劉驁更是勃然大怒,他騰地一聲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書案,幾乎失去理智地指著天幕狂吼道:“朕要滅她九族!朕要滅她九族!”
原本依偎在他懷裡的趙合德被他下意識推開,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感受到手臂和尾椎骨的鈍痛,但看著皇帝發狂的樣子,饒是寵冠後宮的她也不敢吭聲,強撐起跪伏在地,然後下意識看向同樣跪在原地,臉色煞白的姐姐,兩人目光一對,皆是驚懼之意,陛下無子暴斃,她們該怎麼辦?
而漢元帝劉奭看著一臉驚慌、尚是少年的兒子,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