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龍的語言能力似乎在監獄裡有所退化，也看不見那股跋扈勁兒了，他眼裡蓄滿淚水，除了感激和驚喜，沒有彆的：“我…不要車和房子。我就是怕您……不帶我玩了。我就想跟著您，這條命給您…”

“癡線啊你…”高啟強無奈一笑：“神經病。盼著你出來呢。嘶…小虎，我突然想起來有一樣東西我沒給你哥準備過。”

唐小虎疑惑：“什麼啊？”

唐小龍也抿著嘴湊上前聽。

高啟強啞聲說：“Omega…”

是的，唐小龍還沒跟Omega做過愛。

56，

新聞聯播播到病毒變異，AO後遺症大量轉向B型以後，逐漸達到穩定和飽和，ABO比例趨近3:5:2，社會似乎在向一個新的狀態變化，而專揀提出的110257號提案懸而不決。

高啟盛走下台階，張開胳膊用力抱住唐小龍：“回來好。”

“最新病例，有一例患者出現Alpha後遺症向Omega跳躍，並伴有易感期信息素濃度紊亂症狀。在專家組聯合診斷和治療後，該患者情況已經逐漸穩定。此案例說明，ABO後遺症不是不治之症。專家將就此案例繼續展開科學研究和醫學實驗，並麵向人民群眾招納實驗誌願者。我們相信，黎明近在眼前，人類終將戰勝病毒！”

高啟強看完了這一條新聞，讓保姆關了電視。

“黎明近在眼前…淨放屁。”高啟強扔了叉子說：“這玩意兒吃不飽。走了阿盛，去吃大餐。”

“好嘞！”

57，

翡翠樓，吃山珍海味的地方。

高啟強照慣例上了一桌子菜，唐小龍起初還放不開，後麵珍饈和美酒進入肚子，胃鼓起來，心便踏實了。

他話匣子終於打開。

“強哥，如果不是你把我接出來的早…我不知道我在監獄裡會是什麼結果。”小龍說著，用袖子摸一把臉，“強哥，我敬你。”

唐小龍用分酒器喝酒，高啟盛咂舌對唐小虎說：“你哥識貨，知道這是茅台昂，白喝我哥的。”

唐小龍一愣：“我…敬酒啊…”

幾人哈哈大笑，舉杯痛飲。

高啟強喝了酒，看著手機。他用的最先進的、最好的智能手機，短信提醒一筆大額轉賬，轉去了陳**卡上，高啟強不以為意。眼線又發來一個人的身份信息。

高啟強摸著下巴，閒談間問唐小龍：“你說如果你如果出來完了就不知道什麼結果…什麼意思？”

高小龍張了張嘴，有些遲疑，拿眼睛看小虎。

“哥，說吧。跟強哥什麼都能說。”

58，

高啟強微微擺手，房內的服務員和其他小弟都退了出去，隻剩下他們四人。

唐小龍摸了巴光頭，有些局促，磕磕巴巴說道：“這個S什麼的病毒…在監獄裡也染上了，一開始都挺亂的。原本都是男的，有兩個忽然變成Omega了，有兩個又變成Alpha了，還有變成B和沒感染的。A眼裡所有男人都不是男人了，O呢…就最底層的嘛，也不能算作男人了。天天都有被抬出去搶救的。”

回憶起監獄裡那些畫麵，唐小龍還有些不適應。

“你玩沒有？”高啟盛忽然眉飛色舞地問。

高啟強瞥他一眼，他乖乖坐回去，又一副我見猶憐。

“沒有沒有，我想早點出獄，不能給強哥添麻煩。再說那…都玩成啥樣了，沒人形了。”唐小龍說。

可以想象到，監獄裡能成為O的本來就很少，A又很多…

“你是Alpha，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你吧。”高啟強挽袖給唐小龍夾了一塊龍蝦，疑惑地看著他。

唐小龍捧著碟子，更是壓低聲音：“這是前頭。後麵就不對勁了。…這病毒這麼嚴重，上麵看控製不住了，肯定就要研究特效藥，研究疫苗，做實驗。”

“嗯，然後呢。”

“就需要誌願者嘛…”唐小龍含糊：“這東西國家要的是自願的，但那個獄長啊不知道是為了給哪兒湊指標，就強迫大家去，今天十個，明天二十個，後天一百個…”

“實驗雖然不死人，但我親眼看見一個把A腺體換成O的人，他……上廁所拉血。還有一個老二直接廢了。他媽的，嚇都嚇死了。”唐小龍啐了一口。

高啟強手機上的信息就是那個監獄長的，叫宋元忠。

“不說這個了。”高啟強拍了拍他的背：“喝酒，都喝酒。”

他的唇碰著酒杯，眼底一片暗色。

59，

正午，冬陽明媚照進辦公室，難得的半小時午休時間，李響趴在辦公桌上，腦下枕著橙色的筆記本。

指針走過30分，貼著複合板震動的手機簡直像催命鐘。

李響睜開眼，人還蒙著。

他剛才做夢了。

都怪張彪這小子之前胡說八道，他最近夢到的安欣不是長兩個就是長四個，今天甚至圍著腰長了一圈，一走路來回甩。

他勸安欣切兩個，安欣不舍得。

他正愁的慌呢，夢外的鬨鈴救了他。

李響扶著額點開電腦，12月6號，安欣已經被帶走快二十天了。他給安欣發過短信打過電話，最終消息都石沉大海。

孟鈺、安長林、崔姨、孟德海，要麼不知道，要麼三緘其口。

昨日隊裡的薑超跟人家緝毒隊的Alpha警察打架了，他這個做隊長的要一塊跟著寫檢討。

越寫心越焦。

案子那麼多、事情那麼忙、安欣又不在，他卻要坐在這裡寫檢討…

寫檢討…寫檢討…

李響直接調出辭職信第18稿。

信稿寫到一半，樓下忽然一陣躁動。許多人穿著皮鞋在走廊奔跑的聲音對李響來說簡直是折磨。

Alpha扯著臉拉開辦公室的門：“都跑什麼？”

工作間居然空了？

李響壓著火快步下樓梯，信息素快要沸騰了。

轉過樓梯口，他冷聲道：“都亂跑什麼！地震還是海嘯了不在座位上坐著工…………安欣。”

60，

“嗯~”

穿著黑色長風衣的青年轉過頭來。

激動的隊員們自發讓開一條通天大道，讓兩位的視線在空氣中對接。

“安…安欣…”李響重複一遍。

安欣走進門，對李響敬禮，用嘚瑟又高興的聲音說：“刑警隊二級警司安欣，已分化完畢，向隊長報道。”

李響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

安欣展開懷裡藏著的A4紙，對著李響念：“呐你看。二級警司安欣，現診斷其後遺症類型為Alpha，符合原崗位需求。建議不予調動。所以我回來啦，來與你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