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遊扶額,他的眉眼輪廓深邃,眉骨和鼻梁都是鋒利的形狀,再加上不怎麼愛笑,尤其在現在,麵容更顯得冷淡又冰涼。
蔡籽敏銳的察覺到謝遊心情好像不對,但又說不出具體,撇了眼快要滴完的液體,伸出手指指給謝遊看。
男人思琢半晌,生怕蔡籽察覺出自己語氣不好,反複推敲總結出一句,“籽籽,你和…什麼?”
“快滴完了。”
話被蔡籽給無意打斷,謝遊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直接果斷的起身抽出針頭。
蔡籽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回自己房間時,她發現謝遊好像沒有按著針孔的習慣,平口貼迅速被鮮紅的血滴染紅小塊。
儘管她不想管閒事,但抵不過心底的善意,蔡籽手小,隻得雙手交叉半握著謝遊的手掌心,大拇指按壓住針孔,老母親式無語的教導起自家缺心眼的兒子一樣。
謝遊嗓子有些發乾,攥著手心,一言不發地聽著蔡籽說話。
“下次自己按,我回去睡覺了。”
蔡籽小心扯開平口貼看了看,沒有出血了,她隨即將它折疊扔到垃圾桶,總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朝謝遊揮了下手,便推開門離開了。
謝遊自己在房間站了一會,又撿回那塊染血的平口貼,熟練的從床頭櫃下拿出一個略微大些的塑封袋,滿意的將袋子整理好,裝入隻屬於他的秘密。
謝遊起初確實疑惑這份濃烈的感情從何而來,這才多久他就忍不住對蔡籽好,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並不存在永久的關注,隻不過極少被他從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提溜出來。
而且他猜測,在遇到蔡籽前,自己極有可能是無意識遊離,而她的出現,正好喚醒自己的意識。
至於他胡謅的任務?
壓根沒那玩意。
謝遊摩挲著賦予上新含義的手機外殼,渾身卻散發出一種愉悅的心情。
微弱而細小的光線不斷向著黑暗中延伸。
十二點了!完蛋,曠了一個上午的課,教授得讓她直接重修吧……
誒,沒事、沒事,那三人一看就沒起,一起扣分吧!
蔡籽猛的睜開眼,憑著記憶衝進衛生間五分鐘結束戰鬥。
頂著滿臉下落的水珠,蔡籽懵逼的看向周圍精致的布置,把它看破也不可能是小破寢室那稍顯一般的布置。
謝遊起的早,打發走謝遠,做完早餐,在房間居家辦公,突然聽見蔡籽在喊什麼…好像是三個字的人名?
男人一早上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他最後給雲彆鶴發去條信息,便沉默的放下了手機,走到隔壁房門前敲門。
謝遊未經打理的額前碎發半遮在眼皮上,兩顆瞳仁黑沉沉的,令人感覺有些壓迫感。
“籽籽?起床了嗎,準備吃早飯了。”
謝遊語氣有些冰冷,等他問出口便些許後悔,他擔心自己語氣不好會不會把人給嚇走。
蔡籽隨手擦了把臉,大大咧咧的開門,大聲應答道:“起了起了。”
他強扯著嘴角笑了笑,從口袋拿出手帕,溫柔地問蔡籽:“怎麼滿臉的水,拿去擦擦。”
“不用了,剛做了個夢,以為自己還在學校呢,嚇死我了,現在幾點了,不會真的很晚了吧。”
謝遊似是沒有想到蔡籽的解釋,怔愣了一秒,周身的氣溫慢慢回升,一本正經的確認了腕表,認真說道:“現在九點十分零十九秒,不晚的。”
蔡籽被對方的認真哽了一下。
推拒回去,指了指餐廳方向。
兩人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可聊,蔡籽慢慢進入沉浸體驗了一把奢侈而精致的早餐,謝遊卻總是分心,視線不由自主的暗中回到吃的開心的蔡籽身上。
謝遊看似平靜卻執拗的問出心中所想,音線失了平日的沉穩,多了幾分探究,“我感覺你沒有之前那樣拒絕我的靠近。”
說起這個問題,蔡籽有點心虛,她一直以為謝遊那樣的小怪物會升級係統,從而有了金手指不會生病,真沒想到人家的大病來的快,去的也快,與常人相比雖然還是奇怪點,但是她還是可以暫時把人歸入朋友陣營。
蔡籽的神經再大條,也免不了感受到一陣尷尬由心蔓延至全身,她心不在焉的戳著蔬菜沙拉,一連好幾個洞洞,使人食欲不振。
“啊,沒有,之前你的身份不明,我怎麼判斷你是敵是友。”
蔡籽說著說著,情緒像是找到一個突破口,開始一股腦的碎碎念係統、謝遊的不理性因素。
謝遊靜靜傾聽,不時給蔡籽倒杯水、遞個紙巾,再附和她幾句,以至於被蔡籽理所應當的在心理上歸類為她認為安全的同伴。
在不經意間,雙方都掌握了不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