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南追問：“嗯。你剛剛說‘應該是’，是有什麼讓你不能明確的點嗎？”

“不是不能明確。是因為我沒有陪伴他們太久。我最初的記憶，相信你們也都知道了，就是前不久打霍黑家那個狗奴才的那晚。當時我迷迷糊糊看到了霍黑那狗崽子想要輕薄小慧，一陣怒火直衝腦門。”

“嗬嗬，霍黑那狗崽子……”聽南輕笑，眉角不自然抖了抖，還是不適應透過小勇那稚嫩清秀的麵龐，聽到一個‘有為’青年囂張不羈的發言。

“你還記得迷迷糊糊的感覺產生前後的事情嗎？或者是怎麼突然開始迷迷糊糊的？還有，第一麵你就認得他，立刻確定自己比霍黑還大？”

“那感覺……突然走著發現腦袋漲得很，我先是感覺眼前模模糊糊，然後發現自己扛著滿身酒氣的爹。現在想想，就好像我也喝多了似得，聽東西也不太真切，思考也無法連貫。不過也沒等我多想，就得去對付那對惡霸主仆。”

“至於霍黑，我確實一下就認出了他，就像我多次見過他霸淩彆人似的。我自然知道自己18，對付霍黑那個12、3歲的小屁孩還綽綽有餘。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狗崽子當年群毆小勇，為了隻野兔就狠狠把人打一頓？真是欠收拾。”

“等等，你說你18歲？既然你也是位家的，那你是我的？”小慧突然驚疑地問。

阿龍不解道：“小慧，若論親緣，我是你堂哥，是咱爹大哥的親兒子。生父過世後，過繼到了咱爹媽名下後是你們的大哥。”

聽南和小虎麵麵相覷，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小慧。怎麼沒聽說小勇爹還有個大哥？阿龍，到底是像小香一樣，是小勇的幻想人格，還是真有現實人物參照？

小慧被阿龍的篤定語氣弄得一臉迷茫，她愣在原地努力回想，好像自己一家還未離開陳府時，爹這邊的親戚確實有來投奔的。可惜見麵很短暫，當時應該是陳家出於什麼緣由並沒有留下他們當值。

後來聽說位大伯一家在附近一個小村子落腳，遭遇了鄰戶仇家的波及，全家一夜慘遭不幸，沒得一個好下場。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小慧支支吾吾道：“當時好像確實位大伯帶著個小男孩，叫什麼…叫…太久遠了，那時我才小娟現在這般大，實在想不起來。可，可是……”她一時語塞，十分不安地看向聽南。

“聽南，你先過來。”小慧拉著聽南走遠了些，避開眾人小聲耳語：“那時小勇才兩歲左右，哪來的記憶？而大伯一家人一夜被殺害了！”

小慧說完先把自己嚇到了。她無法克製自己往詭異的方向聯想，腦子還沒想明白，身體先有了反應，一陣陣起雞皮疙瘩，頭皮連帶著左半張臉都麻了。

聽南搖了搖頭，開口否定道：“也不是非要自己見過，慧姐，你仔細回憶一下，也許是什麼時候小勇聽彆人提起過呢？比如你爹娘對他提起過。或者你家無意間提起被他聽去了。”

小慧立刻否認道：“這不可能。當年大伯家的遭遇讓我爹一直難過自責，這麼多年來，這個話題一直算是我家的禁忌，我爹娘從來不會提起。小娟也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

聽南皺著眉頭不發一言，默默地點了點頭，扭身走了回去。見聽南這個反應，本來還寄希望能被聽南說服的小慧，更加六神無主了。

她本來打定主意不想那些牛鬼神蛇的事情。她決定相信弟弟隻是病了，小時候不好的記憶放大了病症，所以性格大變。隻要和神醫講清，調整療法和藥方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一直在內心這麼篤定，堅定地告訴自己！

可直到剛剛，一直以來被壓抑的太多的無法理解，一齊湧向心頭。恍惚間覺得已無法再說服自己，難道她真的錯了？這真的是那些怪力亂神的……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