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夢(修) 放鬆些。(1 / 2)

納妾 南胡唐 2808 字 10個月前

傅雅儀並沒有回傅宅,相反,她在王宅留下了,等著喝第二天餘姝奉的妾室茶。

臨去前,餘姝想起那王家老爺有些困惑道:“若王老爺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為何王老太太卻不知情。”

傅雅儀彼時並沒有回身,所以也令人看不清她的神色,隻能聽著她淡聲說:“要找個人偽裝成癱瘓躺在床上還不簡單嗎?”

“我那婆母,一大把年紀了,一年能強撐著去看幾回呢?”

說完這話,傅雅儀就走了。

餘姝還蜷縮在被子裡,隻能見著她輕飄飄的一片衣角劃過,再往外看,那人已然與夜色融為一體,不見蹤跡。

她有些恍惚,也是驟然發覺,傅雅儀好像見了這麼多回,從未穿過黑色以外的衣裳,連避寒的大氅都是黑色,糅合著她本就冷的氣質,令人不敢靠近,更不敢親近,連多看幾眼都有些生畏。

餘姝在此前便睡了個小周天,此刻難以囫圇睡去,精神還出奇地好。

她披散開頭發,也再懶地穿上衣裳,索性便穿著肚兜和薄紗,渾身懶洋洋地仰麵朝天躺好。她伸出一隻手看了看,這麼些天在幸暉館做工做到粗糙的手又養了回來,瑩潤如玉,連指甲上都泛著淡淡的粉。

她的手不是骨瘦如柴的纖細,上麵裹著一層適中的皮肉,修長柔嫩,舒展開時有幾個漂亮的淺窩,以前她祖母握著她的手細細打量過後笑著說過,我們姝寶看看手便知是個有福之人。

明明白日她還在怨憎天地,可是到了現在竟然生出一種她祖母說得真對,她是個有福之人的想法來。

流放千裡,她以為自己會在冰天雪地中病死,可結果卻被傅雅儀帶回去治病。

卑微做妾,她以為自己今後的日子大概也隻能在一方小小的宅院裡望著天,可結果被傅雅儀庇護到了羽翼下,給予信任,給予權力,還讓她見著了落北原崗中留在傅宅的女子活出了一番怎樣的天地。

被王家狠狠挫磨過後,也是傅雅儀帶著解藥來尋她,笑著將報仇的機會放到她眼前。

她的福氣,好像都來自於傅雅儀。

餘姝咬了咬唇,這樣的想法一旦產生,便有些難以磨滅,沒過一會兒,困意來襲,她擁著被子逐漸睡去。

這一晚,她做了個夢。

餘姝自從餘家覆滅,便做過無數次噩夢,唯有這一次,似有些不同。

她夢著了自己去傅雅儀房內送單據的場景,依舊站在門外,依舊見著了她仰起的脖頸,聽到了令人耳根發麻的低喘,也依舊被丟進了浴池中。

可這一回傅雅儀沒有再輕飄飄放過她,探入她唇齒的指尖拉出一條銀絲,傅雅儀輕輕笑了笑,俯在她耳邊低聲說:“給你個選擇,要跟著王老爺,還是跟著我?”

餘姝被她激地渾身戰栗,覺得自己像漂浮在浴池中的一簇浮萍,隻需幾番水池動蕩,便要溺亡其中,她緊緊攀住傅雅儀的脖子,不敢看她的臉,顫聲說:“選您,跟著您。”

“嗯?”

傅雅儀似笑非笑,拉長的尾音像把小鉤子似的,連餘姝的心跳都被拉著一塊兒快了些。

後頭發生了什麼,餘姝模模糊糊,卻隻記得那柄傅雅儀擁有整整一櫃子的白玉煙杆涼得徹骨,她被凍得瑟縮想逃。

耳畔一同傳來的是傅雅儀惡劣的聲音,“放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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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姝第二日是被喜婆丫鬟們叫醒的。

她渾身上下都是黏膩的汗,被拉著去浴桶裡時還思緒混沌,她隻是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做那麼離譜的夢,當然,她把原因歸咎在昨日聞的香上,覺得自己神智大概被擾亂,思索著是否要去尋個大夫偷偷看看。

待沐浴完,她才發覺今日前來的喜婆丫鬟似乎換了批人。

其實餘姝向來不怎麼認人,她做餘姑娘時頭昂地太高了,帶著傲慢與疏離,從來不去看身旁的人,能讓她記住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