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姝感受到臉上溫軟的肌膚有些尷尬,她手腳略顯僵硬地鬆開了傅雅儀,然後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夫人。”
傅雅儀沒有過多追究,隻淡淡瞥她一眼,然後轉身進了屋子。
雀擬院是王宅中最大的院落,主屋也幾乎與傅雅儀在傅宅的鐺雲闕一般大,卻少了些富麗堂皇,多了些雅致。
傅雅儀的愛好很簡單,她愛財寶,愛一切值錢的東西,而過去王家因為是商戶,地位並不算太高,為了融入文人圈子,刻意追求風雅,於是成了如今的模樣。
傅雅儀倚靠在房間正中間的圓塌上,手邊放著一摞賬本,“你先過來將賬看了,看完我再與你說正事。”
餘姝將這些賬本搬到一旁的書桌上,用狼毫筆尖沾了墨汁便認真翻看起來,可仔細瞧卻能瞧出她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用眼角餘光掃過躺在榻上拿了本兵書瀏覽的傅雅儀。
“你想問什麼?”
傅雅儀頭都沒抬便捕捉到了她的目光,淡聲問道。
“今日來的怎麼是您啊,”餘姝問道。
“念晰被我派去漠北緊急處理新的生意了。”傅雅儀略一挑眉,“怎麼?我來不行?”
餘姝哪兒敢說不行啊,連忙搖頭否認,不好意思再偷偷瞄人了。
她隻是有些不習慣。
哪怕到了如今,還是有些天然畏懼傅雅儀身上傳出的冷淡氣質,這個女人存在感太高了,高得令人難以忽視。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那股餘姝幾乎沒有感受過的深不可測與上位者的氣息便穩穩擴散出來。
更何況……
餘姝咬了咬唇,她那天做過的奇怪的夢原本壓去了腦海深處,可每次遇見傅雅儀又會不受她控製地再想起來,攪得人心口發麻,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羞恥,又或者兩者皆有,令她注意力難以集中。
她覺得這主要怪那日自己聞的香,一定是香有問題,現在還有殘留,這算工傷,得找個時日和夫人提上一提,找個大夫看看。
畢竟她老這麼心口砰砰跳也不是個事兒啊。
好不容易看完賬簿後夜色已深,書桌前的燭台都燃了大半截蠟,餘姝按了按酸痛的肩膀和手臂,再看看自己的戰果,油然而生一種充實感。
傅雅儀也正巧將兵書看到了最後一頁,她衝餘姝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坐。
餘姝坐在原地假笑,“不用了夫人,我坐這裡就好。”
傅雅儀倒也沒有非要她過去的意思,換了個更舒服些的姿勢窩在榻裡,淡聲說道:“千礬坊是我當初給王老太太的房產之一,是個歌舞坊,開在落北原崗最北邊,靠的是那片林間地。”
“最近我打算把那片樹林開發,以千礬坊為中心,前頭做一整條歌舞坊的長街打掩護,後頭開成製作軍工的倉庫。前些日子我得了個火藥方子,說不準能做出新的火器來。”